南宮心中除了失落,更多的是心疼,不僅渾身傷痕累累,就連腹中胎兒也被毒害,隨後,薄薄的嘴唇輕抿,最後吐出一口氣來,“你懷孕了!”

聞言,冷然煙昂首,目光些許震驚,眸中帶著深深的不可置信,“不可能!我…我昏睡了多久…”

南宮目光清冷,俊美的臉龐一成不變,“你昏睡了有一個月,孩子也有一個月了!”

一個月了……

那…這個孩子是江雲墨的!

忽然腦子一陣眩暈,她好不容易擺脫他,為何上天卻如此折磨她?

南宮眉宇間浮出一抹憂色,實話實說,“你身子十分虛弱,導致胎兒先天不足,加上你之前服用過寒草,極易小產,體內殘留的藥物對胎兒的影響很大,若是強行除之,有可能一屍兩命,若生下,也有可能活不長久!”

冷然煙心中猛然被揪著,雖然這個孩子來的的確不是時候,可是這畢竟是一條活生生的的性命,她怎麼可能因為討厭江雲墨就狠心打掉他呢!

也許,是之前那個寶寶回來了…

她咬著下唇,好一會兒才輕輕扯著南宮的袖子道,“南宮公子,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要生下來,求求你,告訴我,怎麼才能將他保住?”

南宮似乎早已料到她的話,隻是平淡的說了句,“我會盡力!”

……

時光荏苒,猶如白駒過隙,四年的時光轉瞬即逝。

四年,不長不短,足矣改變一個人很多…

四年前,辰王府慘遭血洗,王府上上下下一千餘人,無一幸免,經脈爆裂的江雲墨被及時送到斷崖,勉強保住了性命,卻幾乎成了一個廢人,隻能坐在輪椅上。

一開始便知會是這樣的結果,四年時光,沒有一刻,他後悔過。

七天後,檀月互送他回到了京城,看見失魂落魄的楚星雲,他們相識很久,卻從沒見過,他這般模樣,麵容如同枯槁,下巴胡子拉碴,衣衫不整。

往日從來都是一身幹淨的月白色長袍,被血然的幾乎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目光沉沉的看著手中,那一滴已經幹涸的血跡。

星雲說,冷然煙和素桃一同墜崖,已經死了…

後來江雲墨才知道,素桃是七殺殿的殺手,到她身邊不過是想尋找般若銅鏡,不僅如此,江雲墨更加懷疑,她是那個會用蠱術控製侍衛族落的殘存者,為了報複他,費盡心機的讓他一無所有!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他無法回神,心中固執的認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想法,多次去崖底找。

果然,崖底沒有實體,她一定是被人救了…

江雲墨抱著這個念頭,幾乎四年來苟延殘喘,可四年過去了,她的消息,終究尋不到一點一滴。

嘴角掛著譏諷,眼中何時都掛著堅強,他稍微粗魯,便強悍的罵他畜生,她的一顰一笑,不論任何表情,都已經刻在心裏,揮之不去了。

一開始,他因腦海中的模樣而深深的自責,整日因為瑣事暴躁不堪,而後,他慢慢認清現實,整日消沉。

每每夜深人靜,他總是情不自禁的想起她瘦弱的身影,想起他們的孩子……

時間的流逝下,他對她的思念已經根深蒂固,成了無盡的痛苦日日夜夜的伴隨著他,幾乎讓他無法正常生活。

她尖銳的怒吼,時常提醒著他,究竟做過什麼傷害她的事,讓她對他的恨如此刻骨銘心。

而楚星雲,在親眼見到冷然煙摔下懸崖後,一直都在深深的自責中度過,隻恨自己,若是早點發覺,她便不會被那樣蛇蠍心腸的女人毒害!

也不會,讓玉石俱焚的絕望,掉落懸崖,死無全屍。

當時,他在崖底整整尋找了半個月,一雙手被石頭摩到血肉模糊,可依舊堅持,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可終究抵不過心中的絕望,體力不支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