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想在管這麼多,可抬眸看到眼前的這老婦人即便年輕時風光榮華一生,可到了現在,失去了許多,隻能在這深宮之中等著命運安排,而身邊也盡是害她的人,這般說來,何其可憐。
管事姑姑看了看藥方,帶著幾分猶豫,因為這張方子與之前所有禦醫開的完全不同,而宮中的禦醫都是在承重威寧頗高,並且醫術高超的老禦醫了,而她,這個隻是個略懂一二的年輕女子,開出的方子確實難以叫人相信,更何況,這高位之上的人是太後,比皇上的身子還要尊貴,她更加是不敢輕易拿著太後的身體開玩笑。
隨後,管事姑姑將方子交給太後,遲疑的說道,“太後,您看這……是不是有些不妥?”
冷然煙輕勾了勾嘴角,先開口道,“不放心也為正常,不如先叫禦醫過來看看這方子,若是有不安之處,再做定奪!”
太後看了看,眸光睨了一眼別處,諷聲開口道,“之前一直服用的藥也毫無起色,哀家一點感覺都沒有,若這方子對身體無害,但可以拿來試試。”
管事姑姑思索幾下,俯身告退,遵照吩咐,將方子親自拿去禦醫院抓藥。
房間內,珠簾前,偌大的房間內隻剩下冷然煙與太後一人,見狀,冷然煙本想著離開,可太後卻說這宮裏每一個人都避諱她,冷然煙歲不明白,可也靜靜地坐在一旁聽著太後說起以前的事來。
直到太後身子乏了,冷然煙才扶著太後走到床榻邊,按著她安心入睡,才起身安靜的一個人離開。
出了門口,冷然煙見周圍空無一人,便想著找幾個丫鬟來守著太後,可四周瞧瞧,硬是看不見一個丫鬟來。
直到管事姑姑回來,冷然煙才坐上轎子,回到了北南王府。
這一路上,冷然煙都被太後的幾句話所弄得心神不安,也不知是自己太在意,還是原本她的身份就不討喜,整個宮中,或許除了太後對她沒有敵意,剩下的人,她都感覺得到,她的存在,或許之後的身份,會叫人生厭。
原本以為來了北江,便可以安心的生活下去,現在看來,恐怕會更加打起精神。
北南王府。
南宮楚禾麵色十分蒼白,勉強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步履蹣跚,扶著一旁的東西,向前一步步的邁進。
每每走上幾步,便急促的呼吸兩下,秋意剛剛,北江本就寒冷的天氣,更加是繚繞著一團霧氣。
遠遠一株紅梅下,那一抹單薄的身影,身後那一團烏黑的長發隨意披散下來,一支玉釵,也僅僅是將頭頂的黑發綰成一個簡單的發髻,一襲月白色長裙,即使披著一件狐皮大氅,也顯得十分單薄。
那一抹身影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後的目光,轉身,一舉一動,都牽引著他的心髒。
秀眉不描而黛,櫻唇不點而朱,星眸似一汪秋水,漾起淡淡的霧氣,唇邊漾起柔柔淺笑,仿佛一種煙霧籠著她身上,感覺像是瓷做的娃娃一般,晶瑩剔透。
那眸光中即便平靜,也可漾起他心底裏的愛意,南宮楚禾看著冷然煙,腳步不自覺的停下來,隻是靜靜地看著女子的好。
冷然煙看到他的瞬間,臉上怔了一秒,隨後眸光裏溢出驚喜的情緒來,健步如飛的衝了過去,歡喜的拉著他的一隻手,道,“楚禾,你醒了?”
她的聲音將他的最後一絲耐力也擊潰,他深深的看著她,隨後緊緊的將她擁護在懷裏。
冷然煙一怔,任他緊緊的抱住,良久,南宮楚禾才緩緩的送開她,呼出的白氣,噴灑在她的臉上,未回答她的話,反而急切的問道,“煙兒,太後可是為難你了?”
冷然煙眼眸一怔,隨即搖搖頭,笑著說道,“沒有,太後人很好,很慈善,我與她聊了兩句,耽誤了些時間,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南宮楚禾聽她說完,嘴角的緊繃才放鬆開,嘴角勾了勾,眸光含著一絲笑意,親昵的順著她腦後的頭發,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一抹柔情,有種沁人心脾的舒服,“回來就好。”
他的指尖很冷,冷然煙心間一顫,眉心擰了起來,伸手略帶警告的環住了他的身子,道“這麼冷的天,你一個人怎麼出來了,剛才我便回來了。”冷然煙說著,忽然停頓了一下,微微挑眉看著南宮楚禾的眼睛,道,“你現在出來,不會是想一個人去宮裏找我吧。”
南宮楚禾眸光中無奈的笑笑,沒有說話,隻是充滿了愛意的眸光看著她,冷然煙心中一窒,便催促,便扶著他的胳膊,不顧南宮楚禾是否行動不便,隻架著他的胳膊往屋子裏走去,“快進去,外麵這麼冷,好不容易有點了,待會兒又病了怎麼辦?”
南宮楚禾一個踉蹌,隻得將一半的力量放在她身上,看著她自顧自的架著他走進去,眸光先是一愣,隨後更加是無奈的笑笑,雖然他身上有病,可還不至於是個廢人,不過,見這女人如此緊張的模樣,心中真的有種說不出的幸福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