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心裏麵想著李劍的事情,很晚才沉沉睡去。起床的時候,已經是很晚了,快到了吃中午飯的時間,鄭芝龍和白沙沒有開小灶,而是和船員們吃一樣的飯食。
每艘船的船員都在自己的船隻上吃飯,船艙裏麵窗戶打開,光線通透。
戰船上總共就這麼點人,現在船隊停靠在這座島上,有些船員也願意花些銀兩到小島上的飯館裏麵解決,所以一般來說吃飯的人總是湊不齊。
白沙心裏麵有事情,食之無味,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然後四處張望。
白沙發現今天二狗好像沒有吃飯,這家夥吃飯的時候一向是很準時的,二狗也沒有可能跑到島上吃飯,他是收到過命令的,不準離開這艘戰船。
“二狗不會是拓印藏寶圖太累了,現在還沒有睡醒吧。”白沙心裏麵覺得有些奇怪,就叫坐在旁邊的李巧兒去叫二狗下來吃飯。
鄭芝龍吃飯也如同嚼蠟,絲毫提不起胃口。
“吃完飯我們還是按照你說的,趕緊去一趟殷痣的茅屋,看他能不能知道一點什麼事情,畢竟他在島上住的時間很長。”鄭芝龍開口說道。
說起找殷痣這件事情,其實白沙內心裏麵一開始是拒絕的,不過現在李劍和戴宗給他的壓力太大了。這兩人給人的感覺始終和風雷堂的不同,風雷堂的事情像是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而李劍和戴宗給人的感覺則是有些像泥潭沼澤,稍有不慎陷進去就會很麻煩。
白沙不得不小心行事,本來認為得到“武道至高”之書的他自以為境界已經不低了,結果就被風雷堂的掌事上了一課,風雷堂之戰能夠勝利,其實是有很大的運氣成分的。
白沙說道:“殷痣這老家夥,沒想到我也會親自登門尋求他的幫助,看來這次不去打點孫二娘的佳釀是不行了。”
殷痣是一個好酒之人,更是一個好好酒之人。
兩人本就對今天這頓中午飯沒有太大的興趣,也就準備離去,上到甲板之後看見了臉色煞白的李巧兒。
李巧兒臉上布滿驚恐的神色,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白沙心裏麵閃過不好的預感,趕緊出口問道:“出了什麼事了?”
李巧兒眼中驚恐並未消散,而是僵直的站在原地,手指僵硬的指了指二狗的房間。
白沙繞過麵前的李巧兒,趕緊往二狗的房間跑去。
白沙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心跳不自覺的加快,呼吸也緊促起來。
二狗房間的門沒有關上,臨近之後白沙就感覺到一股死氣沉沉的味道。
房間裏麵一切都擺放整齊,二狗則是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嘴角殘留的血跡已經幹涸。
白沙趕緊坐到二狗的床邊,手指按在對方的脖頸位置,二狗早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他的手裏麵,握著一張拓印完成的藏寶圖,死死地攥住。
白沙根本沒有想到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情,眼眶裏麵瞬間布滿了血絲。
後麵跟上的鄭芝龍也看到了屋內的場景,呆在了原地。
白沙依稀記得二狗昨天晚上離奇的跑到自己的屋子,說是眼皮跳,心裏很不安的事情,原以為這是不好的預兆,認為晚上他和鄭芝龍的行動會遇到困難,沒想到這個不好的預兆卻在二狗身上驗證了。
白沙把二狗不肯閉上的眼睛合上,然後雙手握住二狗冰冷的手,等到二狗冰冷僵硬的手軟和之後,才把二狗手中死死攥住的藏寶圖拿了出來。
李巧兒清醒過來之後,進入房間把房門關上,不過依舊不敢看躺在床上的二狗。
二狗沒有忘記大副交給他的任務,他把藏寶圖拓印完成了,就像是使命完成了一樣。
房間裏麵一真二假的藏寶圖都沒有丟失,全部被白沙拿在手裏麵。
白沙心裏麵難受至極,呼吸開始粗壯起來,拿著藏寶圖的手微微顫抖。
“嘭!”
拓印的台子被白沙一掌劈下,頓時分為了兩半。發泄過後的白沙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平靜的對二狗說道:“這個仇,大副一定替你報了!”
二狗本是一個普通的船員。
二狗是白沙找來進行拓印的工作的,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拓印的圖到底是什麼東西,隻知道堅決完成大副安排的任務,現在,他的任務完成了。
鄭芝龍沒有安慰心情悲涼的白沙,因為他心中複仇的火焰也在熊熊燃燒。
白沙和鄭芝龍現在明白了,昨夜的行蹤已經被發現了,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老者戴宗,再也沒有別人,兩人的退走,並沒有意味著這件事情的結束。
白沙抽出匕首,自言自語的說道:“非要三番兩次的來惹我,非要把我玩死,這次我就如你所願,陪你玩到底,不死不休!”
白沙收起匕首,最後看了一眼二狗,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