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47 識人到底清不清
蕭逸書瞪大眼,呼吸也急促許多,好不容易壓下心底的怒火後,蕭逸書重新替沈鍾鉉診脈。之前他碰到沈鍾鉉手腕時,隻覺得他的腕真是冰得可以。而且沈鍾鉉的脈象極緩,粘滑無力,可他就喝了那麼一碗人心口的熱血,蕭逸書發現,沈鍾鉉的脈象忽然變得平和有力起來。
他是大夫,絕不相信區區一碗血就真能有此奇效。
“沈門主脈象詭譎,容在下回去查看些醫書,可否?”蕭逸書說了這話後,停了停,“對了,不曉得沈門主可否方便,派人將配在藥裏的方子拿給在下?”
蕭逸書肯定,那碗心口血裏不止是血,定摻進了別的藥,他需要拿到藥方。可蕭逸書不肯定沈鍾鉉會真的相信自己,畢竟藥方這種事總是大事。
沈鍾鉉懶洋洋地撐著手肘,頭微微一偏,神色卻是淡淡的,“哦?蕭大夫懷疑那不是人的心口血?”
蕭逸書皺眉,“沈門主,別的我不敢說,起碼裏頭加了一味火果。”
沈鍾鉉輕輕敲了敲桌,原先端藥的那下人又出現在門口。沈鍾鉉看著那人,臉上帶著一點朦朧的笑意,“蕭大夫說裏頭放了火果,可真有?”
那人一直低著頭,聽見沈鍾鉉的話後,微微點頭,“蕭大夫果然本事。”
沈鍾鉉像是才知道般,呀了一聲,然後對那人說,“果然啊,回頭你讓人把藥方給蕭大夫送過去。”那人躬身允諾後又退了出去。
蕭逸書急著回去看那藥方,至於沈鍾鉉這邊倒也沒有什麼好說,便起身告退。沈鍾鉉沒有留蕭逸書,但卻在他剛要走出廳門時淡淡地說了一句話。
“蕭大夫,我不管你同琴奏為何而來,隻要不犯我底線,我定奉為上賓,若不然,同沈門做對的下場,即便是他欷華公子,也討不到好。”
蕭逸書走出沈鍾鉉的院落,腳下也未停留。他其實很想得開,琴奏隻不過奉命來查老閣主的死因罷了,隻不過是一個答案,至於沈鍾鉉這邊承認不承認,或者是欷華公子那邊信不信,也就不關琴奏的事了。他定不讓琴奏卷進門派廝殺裏去。
至於沈鍾鉉的病,無論如何他都會盡力將他治好,也就算讓他欠了自己一個人情。到時候還給琴奏也多了方保證。
等蕭逸書回到自己小院時,原先在沈鍾鉉伺候的那下人已經不聲不響地站在他院子裏,手上捧著一盤子,見到蕭逸書後微微躬身,“蕭大夫,這是我家主人讓我送來的。”
蕭逸書看見那盤子用一塊絹布蓋著,接過來後,那人也不說什麼就離開小院。蕭逸書倒是佩服沈門的治下手段來了。他不知別的門派是否都是這樣,但若別人不說,走進沈門,大約都會覺得這是個百年傳承的世家大族了吧。
琴奏今天起來氣色已經好上許多,隻不過胸口還隱約有些疼罷了。
這已經是蕭逸書幫她第二次看病開藥了,第一次時她還不願理他,這一次卻是真心實意地謝他。琴奏倒真佩服蕭逸書的醫術,若是蕭逸書自己肯出山,他一定能子承父業,成為江湖上另一個聖手神醫。
隻不過那虛名與浮雲。蕭老先生早將這道理教給蕭逸書,這麼多年下來,即便蕭老先生早已離世,但對蕭逸書來說,卻是真也不求那勞什子的虛名了。其實琴奏多少也有些後悔。這沈鍾鉉年紀輕輕,但論權謀心機來,蕭逸書哪可能是他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