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花開堪折(1 / 2)

第一卷 第八章:花開堪折

第一卷 第八章:花開堪折

破城那夜,曹操將母親請去,直至深夜方回來,母親蒼老的臉上,滿是淚痕,空洞的眼睛直視著虛無的空氣,如訴如泣,喃喃自語,“這都是命,這都是命。”。

命,這都是命。死死拽著人最後一絲奢望,在給人希望的時候又瞬間撕裂了他,刹那成永劫。就好像自袁紹死後,母親便如一朵枯萎的白蘭花,不複綻放,一瞬間滄桑了時光。

母親與我在這袁府,我們自己的家,卻嘲諷般待我們以上賓之禮,可是,卻與俘虜無異。日日隻能待在院裏,方一出府門便叫人擋住。我們已為人囚,還能有什麼奢望。

我從來沒有問她與曹操究竟怎樣,隻是那日曹操的溫柔如水眼眸中,那般無奈,萬般多情,霸氣豪爽如他,竟也有如斯風流時刻。我不得不相信,他們之間的事,不得不懷疑,當年母親講述的故事究竟是怎麼樣的。

夏天確實是叫人煩躁不堪的季節,夏蟲一直都是叫著的,竟是不曾停歇過。偶爾一絲的涼風,仍是夾了城裏叫人傷心的氣息。隻是,悶悶不樂的不是因為天氣如何,而是此時此刻襤褸的心境。

審配身死,虧得曹植請求厚葬失身,這般也是好的,倒是叫我心安許多,轉念卻又是對曹植又是一陣歉意,想他的傷勢還是沒好,得著了機會,便前去探視一番。

夏季花期崢嶸,鬥豔百芳。庭院裏的繁華的花草是不知主人不再,時過境遷的,依舊綻放似錦,灼灼熠熠。當年的人麵繁花相交映,如今繁花仍似錦緞,人已是麵目全非了,不得不叫人一陣傷感,一陣彷徨。

穿過花苑,沿著庭廊水榭,便是曹植居住的樓閣。許是子建養傷之所,守衛倒是不在園內,自是寧靜之極。

我方踏進門檻,便瞧見華佗席地而坐,仰頭喝了口酒,複又拿下扔給一旁執筆的曹植,曹植一邊奮筆疾書,一個轉身,借住酒葫蘆,仰頭便喝了起來,罷了大讚一聲,“好酒!”

一抹墨色麻衣飄飄,一抹青色長衫翩翩,此二人當真是酒逢知己,千杯也嫌少。

見我進來,曹植連忙放下酒葫蘆,置好筆,迎了過來,喜道,“今日一早便聽聞喜鵲在窗前叫個不停,原是貴人到訪,有失遠迎。”

一開口,竟是清涓的桃花香味,這次想是桃花釀。

瞧見他俊美的麵容,心裏的煩悶竟是一掃而空般,變得輕鬆起來,莞爾道,“子建的傷現今瞧著像是痊愈了?”

華佗仍是就地坐著,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道,“老頭在此,還能有甚事。”

我知華佗脾性,也不去較真,轉而對著子建恭敬拜將下去,他微微一怔,忙伸手欲扶我起身,急道,“你這是做什麼?”

拂過他伸過來的手,我深深低眉道,“我袁家守將審配戰死,幸得子建你仁心安葬,叫他魂歸安處,在此謝過。”

許久,方聽的曹植幽幽的聲音,“你這是做什麼?”

我一抬首便瞧見他瀲灩的鳳眸,藏著悲涼,看見我堅定的眼神,垂下眸子,道,“審配忠肝義膽,子建自是佩服萬分,安葬他亦是我心之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