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珍惜的一切,變得越來越少,想珍惜的一切,也變得越來越重要,可是,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什麼叫做痛不欲生。
她是那樣高高在上,永遠都被捧在手裏的公主,又如何明白什麼叫失去一切的痛苦。
不自覺地,蕭薄允的右手,又緊緊放在了左臂之上,那裏,如火如灼的疼,仿若又置身回到了當年的那一場大火之中。
他已盡可能讓自己語調平穩,但那些刻在骨子裏的傷痕,卻突跳著出來,叫囂著想要衝出他的喉頭,他狠狠地壓製著,將它們通通咽回到吐裏,隻剩下最冰最冷的一聲歎息:“傷害?如果,這也叫傷害的話………”
“算我求你了,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放過他們。”
突然有些惶恐,他的眼神,陌生到可怕,他已將怒氣施加在她的身上,但,似乎還遠遠不夠,他想要做什麼?為何她突然越來越害怕?
“求我?佟小姐,你是不是求錯人了?你應該去求的,難道不是你的丈夫賀俊霖?”
有些事,他不插手,不代表什麼也不知道,佟氏傳媒所犯的最大錯誤,不是決策失誤,也不是運營不當,更不是投資虧損,而是她佟欣諾,瞎眼看錯了人。
不是每個高帥富都表裏如一,不是每個官二代都謙謙如君子,佟家想要官商結合沒有錯,但錯就錯在,引狼入室。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賀俊霖不是什麼好東西,這麼多年了,終於驗證了他的話。
佟氏傳媒正經曆的一切,對佟天奇來說,應該就是,應得的報應。
他的話,讓她的心頭莫名一震,她胡亂地將碎裂的衣衫扒拉至身前,驚慌失措地問:“你,你想說什麼?”
聳了聳眉,他一臉平靜,漫不經心道:“我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麼不回去親口問問你的好丈夫?他對你們佟家做的,才是你應該要追問的事,而不是像你現在這樣,哭哭啼啼地跑來找我的麻煩。”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告訴我。”
也許他變了,但有些習慣她似乎還了解,蕭薄允不會撒謊,或者,他其實是不屑於撒謊。
所以,年少時,為此他曾吃過很多虧,但那個時候,他總是一笑置之,說一句吃虧是福便作罷。
可是現在,他卻提到了賀俊霖,有些模糊的影像似乎已在心頭掠過,那些曾經被她忽略過的細節,似乎已慢慢串成了一條線,隻是,模糊得讓人看不清。
“你知道什麼叫被欺騙麼?你懂得什麼叫背叛麼?如果還不明白,那麼現在,正是時候。”
他虛偽地笑,笑得讓人心頭發毛,佟欣諾輕抬起頭,靜靜望向他的眸:“蕭薄允,你是在報複我麼?”
“怎麼?現在才感覺到?看來,我是該再加一把勁了,佟欣諾,給你三分鍾時間,若是再不離開,我打開的將不會再是百頁窗,而是辦公室的門,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他的話,終隻是說了一半便不能再繼續,望著佟欣諾毫不猶豫走向休息室的背影,他的心,忽而又開始緊繃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