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銀箔麵具的布偶主人,掃了眼雲狐:“你是個啞巴?”
他說著,慢慢的從懷中掏出個絹絲帕子,為其布偶美人擦拭手上的血跡,姿勢優雅,眼角含情。
雲狐有些好奇,不答反問:“你為何救我?”
麵具男將帕子隨手一拋,閑閑道:“剛好路過。”
那就是行俠仗義了,雲狐再拜:“多謝。”
麵具男一拂手:“不必,任誰都不忍看一群男人欺負個小姑娘。”
真是個大丈夫呢,雲狐三拜:“敢問大俠名諱?”
麵具男將布偶一丟,丟到肩頭坐著,淡淡道:“葉浮塵。”
雲狐四拜:“謝葉大俠救命。”
葉浮塵大概是笑了,眼角略彎了彎:“你一拜再拜,我怕折壽呢,不就是救了條小命麼。”
他的聲音就像被清泉過濾了,幹淨。
不過一條小命?自己是條小命,可身上背負著的卻是雲家上百口的仇恨,當然,這些話不足為外人道也,雲狐看了看那些仍舊未起的兵勇,確定他們是給殺死了,怯怯的問:“那些人,都死了麼?”
葉浮塵掃了眼:“嗯,都死了,他們不死就是你死。”
雲狐眼中露出一股懼色,為了救自己而殺了這麼多人,實在不該,轉念想這些兵勇都是朝廷的人,是為朝廷效命的,是朝廷的走狗,自己家上百口,難道就該死麼,雖然不知因為什麼,但父親一向膽小怕事,為官也是兩袖清風,說他觸犯律法,雲狐不信,即便犯錯,總不至於犯了砍頭的大罪,還株連九族,她沒有查明就幾乎肯定,父親和家人都是冤枉的,不然,仲大娘也不會讓她活著報仇。
這樣一想,也就坦然。
葉浮塵拾起地上兵勇們的燈盞遞過來:“你是跟我走還是自生自滅?”
雲狐接過燈籠謹慎的搖頭:“不。”
救命也就罷了,竟然要自己跟他走,很是懷疑這個麵具人到底是大俠還是牙人,吃一塹長一智,就怕重蹈覆轍。
葉浮塵將額前一絲亂發掖在耳後,麵具覆臉,看不清表情,但他的語氣是無所謂的感覺:“那好,你自己保重吧。”
轉身欲行,雲狐道:“既然敢以名諱示人,為何戴個麵具?否則你的名字就是假的。”
言罷,自己都驚訝為何會問出這麼狗拿耗子的話?
果然,葉浮塵嗤的一聲笑了,目光亦是幹卿底事,不過,他最後還是回答道:“貌醜,不成嗎?”
那美麗的丹鳳眼,這翩然如仙的身姿,雲狐怎麼都無法與貌醜聯係上,曉得他差不多是敷衍,也不好追問其他,再拜而送:“大俠慢走,大恩不會忘。”
葉浮塵想是又笑了,迎著夜風而去,突地從暗影中竄出一隻貓來,把雲狐嚇了一跳,也驚了葉浮塵,他用手一指那貓跑走的方向,厲聲道:“殺!”
隻見坐在他肩頭的布偶美人迅疾飛射而出,速度之快,雲狐隻眨了下眼睛,那貓已經給布偶美人掐住脖子,隨之發出淒慘刺耳的叫聲,最後,布偶美人纖纖玉手一揚,死了的貓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