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文之所以猜測有更高等級的人參與了這事,是因為這事轉變太快了。
周雲朵的申請報告都被市教育學會打下來了,但轉眼間這個課題申請報告,就引起了省教育學會的大佬的注意!
“當然牽扯到了。”
朱永文的舅舅郝大富沒打算隱瞞,承認道。
“難道說,周雲朵在省教育學會那邊,有很過硬的關係?”
朱永文滿心不甘地問道。
他就是仗著周雲朵十分在乎這次的課題申請,才有信心拿捏住周雲朵,可周雲朵一直拒絕,如果周雲朵在省裏頭有人,那他以後隻怕都別想親近周雲朵了,畢竟這次徹底得罪了對方。
“永文,你認真記住,這次我跟你的談話,不要再跟第二個人談起。”郝大富提醒道。
“好。”朱永文答應了。
“市教育學會這邊,根本就沒人重視周雲朵的申請報告,我了解過了,不是市裏的人向省裏舉薦的周雲朵,而是省裏的龔朝,直接調閱了周雲朵的申請報告,然後將報告收了上去,通過省教育學會,讓周雲朵的課題項目,成為了省法學重點研究課題之一。”
郝大富小心翼翼地說道,聲音一再壓低,顯然是不想被其他人聽到。
“龔朝?他是誰?”
朱永文好奇地問道,雖然他知道這人肯定是省裏頭的大人物,但委實沒有聽說過。
“省教育廳下屬的高教處副處長!”郝大富不忘提醒朱永文,“他可是實權部門的領導,高教處管的就是你們高校,這下你能明白為什麼龔朝一出麵,事情就解決了吧?記住了啊,別往外說!”
朱永文機械地答應著,心中很不是滋味,充滿了挫敗的感覺。
自己得意了半天,以為可以拿捏住周雲朵,沒想到周雲朵直接就攀附上了省教育廳的實權人物。
不對!
朱永文突然察覺出了異樣,按理來講,如果周雲朵有這樣的關係,怎麼還會申請市級課題項目,直接申請省級的不就行了?
“舅舅,龔朝恐怕也跟周雲朵沒直接的關係吧?”朱永文馬上道出了疑惑。
“你還不算笨,不過哎,你前麵卻犯了愚蠢至極的錯誤啊。”
郝大富歎息道。
朱永文聽著“愚蠢至極”四個字,覺得十分刺耳,如果這話不是他親舅舅說的,他肯定會惱羞成怒,可即便這樣,朱永文仍然很不服。
“舅舅,我怎麼愚蠢至極了?”
他又不認識龔朝,不可能跟龔朝有過節,怎麼可能犯下錯誤?
但突然之間,朱永文心肝兒都顫了起來。
難道……他得罪的是……那個將周雲朵和龔朝聯係到一起的中間人?
想到這兒,朱永文麵色都蒼白了幾分。
郝大富這邊直接說道:“你應該認識秦天吧?就是秦天讓龔朝辦的這事。”
“秦……秦天?”
朱永文如遭雷擊,渾身巨震!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會是秦天?又怎麼可能是秦天那窮吊絲?
郝大富等了一會兒都沒聽到朱永文說話,不由歎息道:“永文,看樣子你真得罪死了秦天了,哎。”
朱永文臉上已經毫無血色,神情萎靡不堪。
秦天竟然跟省教育廳高教處的副處長龔朝,有著親密的聯係,托龔朝幫周雲朵搞定了一個省級課題研究項目,那麼很顯然,秦天同樣有能力,讓龔朝再做一件事。
例如,將他整一頓!
如果秦天認識的龔朝是別的身份還好說,關鍵龔朝就是主管高校工作的高教處的副處長,而他作為江城大學法學院的一名青年老師,根本就沒能力對抗,也許龔朝的一句話,就足以決定他以後的前途!
想到這兒,朱永文已經是冷汗直冒。
帶著最後一絲僥幸,朱永文急急忙忙問道:“舅舅,您打探到的消息都是真的?”
“對,”郝大富說道,“這事雖然隱秘,但機緣巧合下還是被我知道了,總之出不了錯就是。”
“那舅舅,您說龔處長會不會整我?”朱永文有些六神無主了。
“這個問題你最好去問秦天本人,該低頭的時候就得低頭,好了,我先掛電話了。”
郝大富掛掉電話後,朱永文站在原地發呆了好一陣,眼神中有忐忑、悔恨,也有不甘、忌恨……
辦公室內,李麗等人正在說著今天中午怎麼痛宰周雲朵的事,周雲朵一點也不介意,哪怕同事們要她請客去五星級酒店吃飯,她也會答應。
畢竟,今天收獲了這麼大的一件喜事。
“周……周老師,方便出來跟我談談麼?”
這時候,朱永文走了進來,有些愁眉苦臉,擔心周雲朵不同意,又連忙表態道:“就幾分鍾時間,不會打擾你的工作。”
李麗、崔明珠等老師,都詫異地望著朱永文,暗暗驚訝於朱永文的態度轉變之大,不過轉念一想他們也想通了。
朱永文暗地裏給周雲朵使絆子,尚且被周雲朵輕鬆破解了,這時候朱永文如果不服軟,恐怕以後沒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