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醒來的沈言,忽然覺得很不好,天還沒亮,他就換了衣服,背了幹糧,獨自騎了馬朝暮縣趕去。沈言早已經不再年輕,四十多歲的身體,早就發福了不少。沈園的管家見到主人匆匆離去,忙去稟告給了夫人。

馮茹害怕沈言路上出事,忙趕了馬車跟在後麵,一起去了暮縣。

暮縣這邊,阿九和月墨已經下葬半個多月了,墳頭的新土漸漸地舊了。

墨離這一日正醉著,忽聽有人敲門,歪歪扭扭地走過去開了門,見門外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醉眼惺忪地問:“你是誰?我爹娘都死了,沒事就快走!”

“離兒,你說阿九她……”沈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墨離很不高興,心裏本來就憋悶的慌,好不容易來了個人,終於有了發泄的機會,不禁大聲喊道:“是啊,他們都走了,他們都不要我了,他們就這麼丟下我走了。他們這麼絕情,你還找他們做什麼,你快歇回去吧,快走啊!”

沈言見墨離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連忙扶住他說:“離兒,你爹娘死後葬在何處了?”

墨離罪的站都站不穩,嗚嗚濃濃地說:“城西五十裏地,自己找去……”

沈言聽了墨離的話,講墨離扶到最近的一棵樹邊,讓他靠著樹站好,然後快步出了門,朝城西奔去。

半個時辰後,阿九和月墨的墓前,多了一個人,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男人坐在墓前的空地上,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靜坐了良久,最後原路返回,回到了墨園。

墨園裏阿九生前住的房間裏麵,馮茹正在那裏等著。見到沈言出現,馮茹頓時鬆了一口氣:“離兒那孩子,我來的時候,已經醉的不醒人事,我問也問不出個什麼,問了園子裏的下人才知道,阿九她已經……我想著你肯定還要來這裏,便在這裏等著了……”

沈言沒有說話,他站在阿九的房間裏,背對著馮茹說:“我想一個人呆一會,你先到別的地方等著我吧。”

馮茹感覺得到沈言的心情很不好,於是一句話沒有多說,悄悄地走了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沈言一個人的時候,他忽然流下淚來,淚水越來越多,這輩子他都沒有如此悲痛地流過淚,原來心中痛到麻木的時候,竟然是如此的絕望。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看著阿九生前躺過的軟榻,此生就這樣無言地錯過了。

沈言躺到軟榻上,抱著手臂,臉埋在軟榻上的枕頭裏,孩子一般地痛哭起來,肩頭聳動,哭的很是絕望……

沈言和馮茹一起在墨園裏住了幾天,想讓墨離跟著他們一起去沈園,可是墨離死活不肯。最後無法,沈言夫妻二人,之後辭別了心情低落事情恍惚的墨離。回家去了。

沈言回家後,大病了一場。

就這樣又過了一年,墨園裏,墨離再沒有經常酗酒了。這一年,他心情低落,通過買醉,來緩解心中的悲戚。後來想起父親從前說起的醉拳,於是一個人無聊的時候便琢磨起來。一年多的時間裏,竟然小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