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怎麼樣了！我出的主意有沒有用？”靈兒看小姐滿臉通紅地回來又湊上前去。
雲沐隻覺自己今日是送上門被調戲的。
靈兒滿臉期待地看著雲沐，又不斷地問。
“有用。”為了讓靈兒閉嘴，雲沐簡短答道。
靈兒倒真的不纏著她了，轉頭對丫鬟們道：“來來來，輸的都把錢交出來！我就說我的法子有用吧？”
雲沐剛吞下的一口茶全都噴了出來。
這些小丫頭是在賭麼？
隻見丫鬟們雖不情願，但還是從身上摸出了些碎銀子交到靈兒手中去了。
雲沐看著正在數錢的靈兒，道：“靈兒。”
靈兒甜甜笑道：“我在。”
“你在賭錢？”
“是啊。”
“跟誰學的？”
“小姐您啊。”
雲沐猶如晴天霹靂，問道：“我什麼時候教過你們這個？”
“小姐雖沒教過，但給我們說過，我們一聽便會了。”靈兒搖頭晃腦道。
雲沐細細回想了一番，好像還真有這麼回事，她的丫鬟們從來都沒出過府，都極想知道府外是什麼樣的，她便將外麵的事向她們娓娓道來，其中她最熟悉便是賭場和當鋪了。
想她當年，人稱“賭場小旋風”，逢賭必贏，不少人來跟她對弈，總是輸的要家裏送錢來，還有人不信邪，直接去賭場旁的當鋪裏將身上能當的都當了，又回頭來與她賭。
後來所有賭場都在門口畫了幅雲沐的畫像，叮囑門房，一旦看見這個人，是萬萬不許她踏入賭場一步的。
於是雲沐的活動範圍就隻有自家賭場了，雲沐的爹爹也是奇人，本是粗野莽夫，靠著小偷小摸過活，誰知後來竟靠著偷來的錢將生意慢慢做大了，賭場當鋪都有了，而且占據著京城不可撼動的地位，一旦賭場和當鋪垮了，牽扯到的人定是數不勝數的，其中不乏高官，甚至還有皇位上的那個人。
雲沐歎了口氣，她一定要去京城第一當鋪一趟。第一當鋪的鋪主是直接聽令於雲家的，與雲家立下了血盟，叛變是不可能的，隻怕有心人利用這一點，搶占了先機，壯大自己的勢力...
“靈兒，收了多少銀子？”雲沐問道。
“不多不多。”靈兒眉開眼笑。
芳兒這時拍了拍靈兒，似是提醒，靈兒還是未意識到眼前的危機。
“靈兒，既然是以小姐我作賭注，那這些銀子，應當歸我是不是？”雲沐輕聲慢語道。
靈兒如夢初醒，跑了出門：“小姐莫要惦記著靈兒的銀子。”
“這丫頭。”雲沐搖了搖頭。
芳兒笑了：“靈兒總是貪玩，但最記掛的便是小姐您。”
雲沐點了點頭：“我知道。”
“小姐明日的衣物已經備好了，您要穿哪一件去？”芳兒又問道。
若不是芳兒提醒，雲沐早就將赴宴的事拋到腦後去了。
可雲沐看著這各色的衣服著實犯了難，她不知如何挑，轉頭看著芳兒：“芳兒，你替我挑一件罷。”
芳兒微頓，旋即恢複平常，取了水綠色的羅裙：“小姐身形姣好，自是穿什麼都好看，但明日宴席，王家千金是主，小姐是客，如今這天穿這個顏色也是極佳的。”
雲沐頷首，算是認同，她的丫鬟裏有芳兒這等七竅玲瓏心的，著實省去了自己不少麻煩。
芳兒看著雲沐，張了張口，又閉上了。
雲沐問道：“芳兒可有話要說？”
芳兒點了點頭，道：“小姐當真將林侍衛哄好了？”
這個問題，本是靈兒問的，可靈兒溜走了，便隻有她來替大家問了。
“哄好了，你們家小姐我一出場，還有什麼事做不到？”雲沐就知道丫鬟們肯定惦記著這個問題，所以故作輕鬆道。
芳兒鬆了口氣：“那芳兒便放心了。”
打更人的叫喊穿過牆壁鑽入到閑花閣，現在當真是不早了。
“芳兒伺候小姐沐浴。”說著便走到雲沐身邊，伸手欲拉她的衣服。
雲沐此時急忙跑開，道：“不用不用，你且去休息吧，我自己能行。”
讓人伺候她也就罷了，若是替她沐浴，她還接受不了。
芳兒不明所以，也不再勉強，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雲沐總算鬆了口氣，小心地將衣服鬆開，輕輕踏入水中，後背碰水之處是鑽心的痛。
泡在溫熱的水中，一切煩惱都暫時拋到了腦後，她這時才有了精力去想關於當鋪的事，她該如何讓當鋪信任自己，信任一個如今才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呢？
她輕歎一聲，隻能賭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