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還擔心他會不會被魏堯桓發現,從而治他的罪,不成想,這一切,竟都是自己多慮了。
“皇上,雲沐先回去了,也就不耽誤您等人了。”
“站住!”
她隻覺身子猛地一被人一扯,手臂處傳來一陣疼痛。
“雲沐,你就不能看看朕麼?”
雲沐看向有些發狂魏堯桓,不明所以,隻吃痛道:“皇上要雲沐看什麼?”
魏堯桓目光堅定:“朕也是個男子,朕也...”
朕也和皇兄一樣。
說到此,他的手忽地一鬆:“罷了。”
雲沐心中自然明白他真正要說的是什麼,但她還是裝傻充楞道:“皇上若是無事的話,雲沐就先走了。”
魏堯桓先前提過不止一次,她自然是不想入皇家的。
她的骨子裏還有些許將軍之氣,根本不屑於後宮之中不幹不淨的手腕。
她又朝著魏堯桓福了福身,算是回答。
“路上小心。”魏堯桓麵有頹色,自顧自地斟著酒。
是啊,這才應當是雲沐應有的反應,她一點也不喜歡自己,嗬。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在她的眼中隻有林皇林晚照,隻有那個已經死去了的他的皇兄。
他那日怎會以為她會給自己投懷送抱?當真是可笑至極!
又是一口酒灌了下去,不知不覺間一壇酒已經下肚。
他醉的趴在桌子上,低低地啜泣起來,這皇位,真的如他所想一般,隻要坐上了,他就是最無憂的那一個麼?
“皇上,醒醒,該去上朝了。”
輕柔的女聲在耳邊響起,魏堯桓慢慢睜開雙眼,猩紅的床幃映入眼簾,這不是他的宮殿。他揉了揉額頭,過了一會才看清眼前人是誰。
“朕怎會在此?”
靜妃靦腆一笑,道:“臣妾每日都遠遠地看著您的寢宮熄滅燭火,昨兒卻沒有看見,料想皇上應當是去喝酒去了。便去藏雪樓瞧上一瞧,沒成想真的找到了您。”
這句話雖然漏洞百出,魏堯桓因為心中有事,根本沒聽出來,還是誇獎道:“靜妃有心了。”
“皇上說的是什麼話,這些都是臣妾應當做的。”
她又伺候著魏堯桓洗漱,在洗漱之時,早膳的香氣已經傾入鼻腔,靜妃卻捂住了嘴,背過身去。
魏堯桓這才終於想起靜妃還有著身孕,十分懊悔道:“愛妃還有朕的孩子,怎能如此辛勞,都是朕不好。”
靜妃回過身換上笑臉,搖了搖頭:“一切都是臣妾心甘情願。”
魏堯桓心中歎了口氣,是啊,有這麼善解人意的妃子心甘情願待他好,他又何必再想著去融化雲沐那顆冰凍的心呢?
“這是你寫的?”林晚照的居室刮來了一陣帶著怒焰的風。
一張皺的不能再皺的紙被放在了林晚照跟前,林晚照看也不看,就知道是那張紙條,隻輕飄飄道了聲:“是。”
“為什麼?”
為什麼要聯合著魏堯桓一塊騙自己?
“沒有為什麼。”
林晚照毫不畏懼迎上她的目光,魏堯桓當時讓他寫他就寫了,又需要什麼理由?
雲沐被他的反應氣得幾乎快笑了:“你覺得這很好玩是不是?讓我三更出去?我去了你滿意了麼,你開心了麼?你的目的達到了,林晚照。”
聽了此話,林晚照的眉頭卻一皺,她果真是去了麼,他原以為依照雲沐的脾性頂多看上一眼紙條,罵上一兩句,是斷斷不會上這種當的,沒成想,她竟真的去了,會不會...
“等等...雲沐,我有話要問你。”
他忽地覺得心中有萬千疑惑要問,不過現下他最想知道的就是,他與她先前,究竟是何種關係...
“林皇,你還有什麼想問的?我一定都明明白白地告訴您。”雲沐停了步,諷刺笑道,他究竟還要羞辱自己到什麼時候?
“我與你,之前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
這句話落地,雲沐心中咯噔一聲,不過隨即她又覺得這是林晚照的另一個花招,笑著答道:“我與林皇怎會有關係,我是秋家的二小姐,您當時在秋家做侍衛,若是非要說有什麼的話,是我娘將你救回來了,再無其他。”
她所說的與林晚照所知道的不差分毫,那為何魏堯桓要那麼驚訝呢,好像他與她之前是夫妻一般。
“多謝雲沐姑娘告知,昨日之事,是我的錯,我以為你並不會去...”
“無妨。”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林晚照隻得看著她纖瘦的背影,再也做不了其他。
可是失落之感又襲上心頭,如何也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