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璃,你別忘了,你還懷著本王的孩子!”
他捏著腰間的長劍,極力忍著怒氣。
放過她?如何才算放過,是斷了和她的孽緣,還是一劍殺了她,亦或是永遠放手不再見她。
不,無論是哪一種,他都不要!
此生此世,生生世世,他都要糾纏著她。
江暮璃定定的望著他,腦海裏盤旋著他的話語。
她肚子裏還有孩子,她不能跟他硬來,即使她一點也不願意見他,即使她想要離他遠遠的。
當夜,蕭允言帶著自己的侍從在雅月庵外露宿紮營。
望著頭頂白色帳篷頂,他忍不住嗤笑一聲。
想他堂堂四王爺,如今竟淪落到無處可住要露宿郊野的地步了。
江暮璃,她當真是他的蠱毒。
夜色靜謐,伴著幾隻蟲叫聲,蕭允言便沉沉的入睡了。
恍惚間,仿佛聽到了慌亂的腳步聲和嘈雜的說話聲。
出於本能的警惕,他猛地睜開了雙眼,正巧侍從從帳外進來。
“啟稟王爺,裏頭的姑娘,要生了!”
他眉心一跳,頓覺得心頭籠罩了一層黑霧,纏的他呼吸急促,一時間忘了反應。
“王爺,王爺!”
侍從又喊了幾聲,這才見他堪堪回過神來。
“走!”
蕭允言衝進院子裏,遠遠的就聽見江暮璃撕心裂肺的哭聲。
“穩婆!穩婆呢!”他一把抓住一個小尼姑,目呲欲裂。
“師太,師太已經派人去......山下請了!”
他的模樣著實嚇人,小尼姑趁著他失神,忙一溜煙跑開。
“暮璃,別怕。”蕭允言急急跑了兩步,方要進門,就被廬靜師太攔住。
“師太,讓開!否則別怪本王不客氣!”
“王爺,產房內男子不得入內,還要貧尼多說嗎?”
他愣了片刻,耳邊又傳來房內女子的呼痛聲,頓時覺得身子都麻了一半。
“穩婆,穩婆呢,怎麼還沒來!”
“王爺,屬下去請吧!”
“好!快去快回!”
眼看著人出了院子,蕭允言心下的焦躁卻絲毫不減。
“啊!!!”
江暮璃尖叫一聲,隻覺得身下痛意就好像要將她撕裂一般。
她渾身是汗的躺在榻上,手中攥著被褥死死不肯撒手。
廬靜師太在外頭指揮著小尼姑打開水,饒是鎮定的出家人,此刻也被房內傳出的陣陣喊叫聲驚得臉色發白。
“人呢!人怎麼還沒來!”
蕭允言正欲發怒,便見得侍從手裏提溜著一個中年女子,正急匆匆的趕來。
“王爺,穩婆到了。”
“快些進去!”
眼看著穩婆進了產房,他心還未定,就見著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來。
那豔色的紅散發著腥氣,刺得他眼睛更是一痛。
沒由來的,他想起那一年,十裏紅妝的紅,滿院遊廊的紅,還有江府滿門的血紅......
突然,他身形一晃,險些摔倒。
“王爺,裏頭姑娘難產,怕是要出事了!”
穩婆顫抖著身子從屋子裏探出腦袋,手上還沾染著溫熱的血。
“你說什麼!”他從回憶裏抽身,隻覺得渾身都在顫栗。
穩婆咬了咬牙,道:“大的和小的,王爺您得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