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璃昏昏沉沉的睡了許久,直到醒來那一刻,蕭允言依舊守在床榻邊。
“我不想見你了,算我求求你,你走吧。”
她側躺在榻上,渾身充滿著死寂,原本那一雙明亮的眸子裏,此刻注滿了星星點點的水霧,她的指尖在發顫,胸腔裏的的痛意更是經久不散。
蕭允言怔愣的看著她的背影,她安靜的躺在那裏,他卻仿佛抓不到一般,那種將失未失的恐慌瞬間占據了他的大腦。
“暮璃,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好嗎?”
他啞著嗓音,話語間滿是懊悔和心疼。
良久,狹小的廂房裏靜謐而壓抑,江暮璃努力克製住自己,但小腹裏空蕩蕩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她的神經。
她的希望沒有了,她的孩子沒有了!
甚至連讓自己下地獄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蕭允言!”她豁然翻身對上他的視線。
那一雙眸子裏泛著猩紅,嗜血的恨意從她身上翻湧而出,重重的擊在他身上。
她恨他!
蕭允言身子猛的一顫。
“蕭允言,我發誓,若是有機會,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江暮璃低吼的模樣像極了暴怒的獅子。
江府滿門的血仇她要報!未出生孩子的仇也要報!
她的癡心妄想早就已經和江府死在了一起!
如今她活著,就隻能是為了拖他下地獄!
“暮璃......”
她身上滔天的恨意讓他感到顫栗。
聽到他喚她,江暮璃譏誚的嗤笑一聲,咬牙切齒的道:“蕭允言,我要你給我江家陪葬!”
她說的很平靜,那種從骨子裏滲出來的恨意沁著徹骨的寒意。
蕭允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房間裏出來的。
她那雙充滿恨意的眸子,那蒼白平靜的容顏,一下下刺激著他的心髒。
他幾乎不敢去觸碰那背後的含義。
“王爺,您怎麼了?”
侍從匆匆趕回來,想要伸手扶住他,卻被他甩來。
“滾,別來煩我。”
“王......”
“滾!!”他暴怒的一腳踹翻腳邊的花盆,支離破碎的陶盆應聲而裂,撒出一塊一塊的泥土。
他怔愣的看著地上,隻覺得自己的心也碎成了一塊一塊。
......
在雅月庵修養了整整一個月,江暮璃才勉強下了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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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王爺還在庵外守著。”廬靜師太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目光淡淡的落在庵堂的大門處。
江暮璃掃了一眼大門,眸子裏波瀾不起:“師太,我想離開這裏。”
她和蕭允言的孽緣這輩子是算不清了,如今她無力殺他,卻更不想見他。
當夜,司空宇趁著夜色見到了她。
“暮璃,你當真要回蘇州嗎?”
蘇州江宅,一旦她不見,蕭允言定會尋到那裏去。
“司空大哥,我想回去看看。”
“好!如此,我便送你去。”他認真的應下,麵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那分明是寵溺。
江暮璃撇開視線,垂下眼簾。
她愧對他,卻又不知該如何回報。
“暮璃,你在這裏等著,我方才來的時候已經將行李都備在了山後,那邊沒有王府的人,我們就從那兒走。”他遞過來一件披風,“夜裏涼,你記得穿上,我先去瞧瞧有沒有問題,若是可以,我們立刻就走。”
她接過披風,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