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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昭暮把語音通話掛了,半走半跑,往住處去。

他的住處離學校遠不遠,近不近,走路大約要二十分鍾。

經過一個拐角時,方昭暮發現後麵有一台大車開了上來,但又不超過他,慢慢跟著他走。

那車跟上來的時候,方昭暮回頭看了一眼,因為車燈太亮,他沒看清是什麼車,便繼續走。

一開始方昭暮沒覺得車在跟著他,後來轉過兩個彎,車還是保持距離,跟在他後麵,方昭暮就起了疑心。

晃眼的燈光和汽車輪胎碾過地麵的悉索聲弄得方昭暮心頭發毛,他腦海裏煞時間掠過許多血腥社會新聞,他往牆邊靠了靠,盡量和車子離遠一些,又加快了腳步。

又走了半條街,方昭暮還甩不掉那車,他快嚇死了,本想打911,看著三個數字猶豫了幾秒,又重新打給了遠在西雅圖幫不上什麼忙的Andre。

Andre接的很快,問他:&ldqu;怎麼了?&rdqu;

&ldqu;Andre,&rdqu;方昭暮邊注意著身後,邊急促地對Andre輕聲,&ldqu;我覺得有一輛車在跟著我開,跟了半條街了,怎麼辦,你我應不應該報警啊?&rdqu;

&ldqu;……&rdqu;Andre沉默幾秒,對方昭暮,&ldqu;別怕,你確定它跟著你?是什麼車?&rdqu;

&ldqu;它開得很慢,一直在我後麵保持十米左右的距離,跟我走了三條街了,&rdqu;方昭暮又鼓起勇氣回頭看看,終於還是怕得跑了起來,&ldqu;我……我看不清……是什麼……車。&rdqu;

就在這時,那車突然緩緩地轉了彎,又以之前的速度往另一條街上開去了。

方昭暮停下了腳步,回身看了看,又開始往前快走,告訴Andre:&ldqu;它拐彎了。&rdqu;

&ldqu;你還有多遠到家?&rdqu;Andre問他。

&ldqu;三分鍾,&rdqu;方昭暮已經看見了自己的住處了,&ldqu;你可以一直和我通電話嗎,我好怕。&rdqu;

&ldqu;可以,&rdqu;Andre一口便答應了,他對方昭暮,&ldqu;沒事,別怕。&rdqu;

方昭暮今大半時間都在跑,心跳很快,他聲對Andre了謝謝,便繼續向前。他也不確定Andre會不會覺得他被害妄想,隻是他真的嚇了一跳,就顧不上了,隻想快些到家。

到了公寓門口,方昭暮抖著手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衝進去把門關上了,才稍稍放心了一些,慢慢往樓梯走,又對Andre:&ldqu;我到家了。&rdqu;

他喘息未定,在樓下扶著樓梯的木頭柱子站著休息,Andre也沉默一會兒,才對方昭暮道:&ldqu;好。&rdqu;

&ldqu;Andre,&rdqu;方昭暮看了看暗而窄的樓道,輕聲道謝,&ldqu;謝謝你陪我。&rdqu;

&ldqu;市晚上不大安全,&rdqu;Andre平靜地,&ldqu;以後不要自己走。&rdqu;

方昭暮想著這種事似乎無法承諾,就沒有話。

&ldqu;我給你叫了外賣,&rdqu;Andre又,&ldqu;你住在哪裏,我讓他們送來。&rdqu;

方昭暮愣了愣,邊往樓上走,邊推拒:&ldqu;不用啦,這麼晚了,我也不餓。&rdqu;

&ldqu;半時前叫的,&rdqu;Andre,&ldqu;地址給我。&rdqu;

Andre的語氣很強硬,方昭暮把地址報給了他,又問:&ldqu;離你近嗎?你是不是借機要來偷偷看我?&rdqu;

&ldqu;我人在外地,怎麼偷看?&rdqu;Andre,&ldqu;不遠。&rdqu;

方昭暮走到門口,聽見Andre那兒響起幾聲有規律的清脆的哢噠聲,又很快停了,像是汽車轉向燈的聲音,方昭暮問他:&ldqu;你在車裏?&r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