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實的方昭暮,他沒有防備地睡著,身上清淡的果香飄得車廂裏都是,不大的空間因為方昭暮而變得炙熱了起來。
宋遠旬冷靜地看了方昭暮一會兒,將他的安全帶解開,想讓他睡得不那麼拘束。
方昭暮把宋遠旬的生活割成兩半了。
一半正肆無忌憚地享受方昭暮的蜜語甜言與離不開,他堂而皇之地占有方昭暮的時間、占據方昭暮的注意,隻要他走到實驗室二樓的休息間,就可以接起正在同一棟樓中的方昭暮的來電;而剩下的一半,則止步在&ldqu;一個同學&rdqu;。
兩個截然不同世界,終於在方昭暮睡著的時候合在了一起。
方昭暮在宋遠旬的身邊均勻地呼吸,離宋遠旬不過一臂之遙,方昭暮的嘴唇微張著,看上去柔軟濕潤,頭發也軟軟的搭在臉頰上,他戴著宋遠旬給他挑選的耳釘,他什麼時候都戴著。
宋遠旬還是對自己承認了。
是想抱的,是想碰的,是想擁有的。
是希望方昭暮可以對宋遠旬也露出依賴的情態,若有似無抱怨,要宋遠旬幫他挑東西,想方昭暮伸出手抱住宋遠旬的脖子,臉貼住宋遠旬的肩頸,軟聲軟氣地讓宋遠旬帶方昭暮回家。
宋遠旬盯著方昭暮,想到方昭暮對Andre的話,忍不住伸手按了一下鎖車,方昭暮就被他吵醒了。
方昭暮剛睡醒的時候很有點兒呆,迷迷糊糊地,讓宋遠旬抓了一下手腕,也沒察覺到有什麼怪異之處。
隻要Andre不是宋遠旬,方昭暮都大概會喜歡。
宋遠旬轉過一個彎,突然很希望自己能變幻出另一幅外表,就按照方昭暮的希望來長,五官平凡的9歲機械工程師,風塵仆仆從西雅圖趕回來,接了方昭暮,一起吃雙人套餐。
那便真的可以理智氣壯地擁抱,觸碰和占有,而不是現在這樣,明明貼近了,卻像更遠。
第17章
在要不要去找Andre的躑躅之中,方昭暮又度過了忙亂的一個禮拜。
先前在實驗室待得太不稱心,方昭暮準備完成了手上的項目之後,就去修些其它課程。他白在實驗室和組員們一起趕工,忙得分身無術,晚上則在和家人打電話商討修課程的事,校學分貴,他沒有獨立,什麼都要問家裏討。
家裏同意了他的要求,但方昭暮發現,實驗室裏的同學關係,自從宋遠旬送他回家開始,似乎有點莫名其妙的轉變。
周夢忽然對他熱情了一些,有時會問他要不要一道吃飯,張冉宇的變化則是不再和方昭暮針鋒相對,而宋遠旬……嗓子似乎一直沒好就是了。
與此同時,Andre近幾卻有些怪異。他較以前更為沉默了,也更冷淡,自己忙,常常消失,方昭暮單方麵熱情久了,遲遲得不到回應,覺得很委屈,不知自己哪裏做錯了,又不知如何去改,生活重新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周五這,方昭暮收到了家裏的彙款,項目論文的初稿也隻剩下不多的一點了。
他慢吞吞從實驗室往校外走,太陽還沒完全落山。學校裏人多,三五成群地從方昭暮身邊經過,每個人似乎都有許許多多的私生活,除了方昭暮。
周夢中午倒是問過他晚上願不願意和她、宋遠旬一起去市區,方昭暮婉言謝絕了。
他拿出手機,看自己上午給Andre發的信息,問Andre周末怎麼過,Andre到現在都沒回複他。
吃了晚飯,國內一位和方昭暮關係不錯的教授突然也聯係他,自己有一個直博的名額,問方昭暮想不想要。
那位教授一直很欣賞方昭暮,他方昭暮腦子靈活,會想辦法,專注度高,有作研究的賦。而方昭暮自己,很多時候都不清楚自己要什麼,他很少考慮工作的事,在他的概念裏,如果可以繼續念書的話,他當然是想要繼續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