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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不用了,你鬆開。&rdqu;方昭暮對宋遠旬,他推了宋遠旬兩下,沒推開,便抬起臉來。

方昭暮的眼睛裏終於盈滿了淚水,聲音變得很啞,好像已經根本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也不想再控製了。

宋遠旬沒鬆手,方昭暮是不能離開他的視線的。他怕方昭暮出事。

&ldqu;你放過我吧。&rdqu;方昭暮,他背貼著牆,放棄了肢體反抗,輕聲懇求宋遠旬。

&ldqu;放過我吧。&rdqu;方昭暮又。

他的眼淚滴在宋遠旬手上,從宋遠旬的手背往下滑。

宋遠旬不是沒看過別人哭,人活這麼多年不可能沒看過別人哭的。

但宋遠旬以前不知道別人為什麼要哭。他覺得哭是最沒必要的事,如果有問題,就應該想辦法,哭是懦弱無能,是附贅懸疣。

原來不是的。

方昭暮哭,是因為他在傷心,因為他很後悔。

一萬種做朋友的方法裏,宋遠旬用了最爛的一種;而一萬個想和方昭暮做朋友的人裏,宋遠旬是差的一個。

方才方昭暮宋遠旬把開燈弄得像生離死別,宋遠旬卻覺得就算是生離死別,也比這樣好些。

生離死別沒有回旋餘地,誰碰到都隻好認。

可燈暗著沒亮時,宋遠旬還有幻想呢,他也會做夢的。

方昭暮的眼淚和抗拒像懸在半空往下墜的山石,一個接著一個落下來。將宋遠旬心內的僥幸、不切實際的希望一一夷平後,方昭暮就會離開了。

第章

方昭暮不管不顧的開了門,往外走。宋遠旬不敢跟方昭暮角力,更不甘心鬆手,連房卡都沒拿,手緊拉著方昭暮的手腕,被他拽著向前。

宋遠旬的房間離電梯廳不遠,但要經過一個客人休息區。休息區門口站著的服務人員看見他們的狀態,猶豫著是否要要過來詢問時,宋遠旬總算把手鬆開了,替方昭暮按了電梯的下行鍵。

&ldqu;我送你去。&rdqu;宋遠旬堅持著站在方昭暮身邊,方昭暮沒再管他,等電梯到了,兀自走進去。宋遠旬也跟了進來。

下到一樓,酒店大堂裏站著很多人。不過晚上六點出頭,外麵黑得不正常。

一個大堂經理模樣的人走過來,宋遠旬攔住了他,問他怎麼回事。

&ldqu;暴風雨要來了。&rdqu;經理完,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方昭暮頭痛得要命,他打開手機,想先買張晚上回市的機票,卻全都沒餘票了,新聞推送都是關於西雅圖大暴雨。

宋遠旬個子高,在方昭暮旁邊站著,方昭暮知道他在看自己的手機屏幕,也不想再理會他。

&ldqu;今將就一晚吧,&rdqu;宋遠旬好言好語和方昭暮商量,&ldqu;明再走,我本來就開了兩間房。&rdqu;

方昭暮抬頭看著宋遠旬,發現自己的大腦甚至已經沒辦法處理關於宋遠旬的信息。就像某種為自我保護而產生的應激反應,他是聽見了宋遠旬的話的,可是他理解不了,眨眼間就忘記了,一個字也留不住。

大堂裏的人越來越多,方昭暮忽然畏人得很,一看見攢動的人頭就止不住害怕,渾身發冷,便又拖著行李箱往外走。

走出旋轉門,風夾帶著霧一樣的雨撲麵而來,把方昭暮吹得往一邊倒了兩步。宋遠旬一把扶住了方昭暮,方昭暮一站穩,便又立刻退開了。

方昭暮拿著手機,艱難地看最近的旅館,想訂一間。

反正即使在風雨裏走過去,都比在這裏好。

雨下就下,傾盆而降。酒店門口是停車下客的地方,本應落不到雨,可風實在是大,把雨全吹了進來。

方昭暮鞋子褲子都被打濕了,還拿著手機,看著旅館的定位,張望外頭,想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