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自己的前程,方昭暮有了繼續生活的動力,腦袋都清醒了很多,他在套房會客室坐了坐,開筆電看了會兒論文,覺得有點餓,就去開冰箱看了看,發現了些速凍食物,便開了電磁爐燒水,給自己做了盤意麵吃。
吃了幾口,手機突然響起來,方昭暮看了一眼,是宋遠旬的來電,方昭暮放下了叉子,沒接,等鈴聲停下,拿起手機把宋遠旬拉黑了。
換了新手機,方昭暮沒下載那個社交軟件,他大概再也不會用這種東西了。
又過了沒多久,房裏的固定電話又響了,方昭暮煩得要死,走過去想掛空,但是又怕是前台真的有事,就接起來。
&ldqu;暮暮。&rdqu;宋遠旬叫方昭暮一聲。
方昭暮迅速地把電話掛了。
或許是因為也沒別的辦法了,宋遠旬沒再來騷擾方昭暮。
方昭暮在酒店住了幾,偷偷摸摸下樓去買過點吃的,待機場恢複交通,他就搭原先預定的航班回了市。
宋遠旬這個名字就像一場重大事故的後遺症。愈合期很長,病情時常反複,可能得過很久才能好。
隻要一個人在房間,方昭暮便總是沒來由地陷入情緒低落,他極力控製自己不去想有關Andre和宋遠旬的一切,每都很拚命讓瑣事占滿他所有的時間,甚至不願意去碰手機。
但日子還是得照過,方昭暮過了項目答辯就再也沒去過實驗室。他在校還要待四個月,開始上三門新課,一開始他跟做賊一樣,隻怕偶遇宋遠旬,上了兩周課都沒見到麵,方昭暮便放鬆了警惕。
某個周三,方昭暮去上課,他去得早,一個人進了電梯,電梯門快完全合上時,外頭有人跑過來,又重新把電梯門摁開了。
方昭暮抬頭一看,宋遠旬和上回在餐廳碰到的兩個人站在外麵,宋遠旬和方昭暮視線相交,也愣了愣,很識趣地站到了邊上,沒有靠方昭暮很近。
但宋遠旬站著,方昭暮就覺得很拘束和尷尬了。
其中一個女生走進來,站在方昭暮旁邊,很友好地對方昭暮點點頭,方昭暮一時不知怎麼反應,下意識對她笑了笑。
她便順口問方昭暮:&ldqu;同學你是哪個係的,怎麼好像都沒見過你啊。&rdqu;
方昭暮頓了一下,似是而非地:&ldqu;我是交流過來的。&rdqu;
&ldqu;哦,&rdqu;她以為方昭暮是本學年下學期來的,便拿出手機,&ldqu;那交換個聯係方式嘛,有空約出來吃飯啊。&rdqu;
方昭暮遲疑了一下,:&ldqu;我沒帶手機……&rdqu;
他是真的沒帶,他現在能不用手機就不用,交流都是用筆電發郵件,習慣了也沒那麼不方便。
&ldqu;啊?&rdqu;女生有點吃驚。
不過方昭暮上課的樓層到了,他便和女生了再見,走出去。
方昭暮坐在窗邊,上了大半堂課,外頭紛紛揚揚飄起雪,方昭暮忍不住去看。
他還沒見過市下雪,之前幾次預報,都沒有下,昨又下雪,方昭暮沒當回事,倒下起來了。
雪越下越大,課結束的時候,方昭暮看樓下,雪積起了很薄的一層,地麵看上去毛茸茸的。他慢吞吞理了書走出去,教室門外站了個人。
宋遠旬在等他。
方昭暮看見宋遠旬其實已經沒什麼大的感覺,他心裏知道Andre不存在,但並不能把Andre和宋遠旬很好地聯係在一起。因為他熟悉的Andre和社交軟件已經過去了,而他不熟悉的這個宋遠旬,他也不願意嚐試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