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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時精神起來,點進未讀郵件信箱,學校郵箱的尾綴是他想要的,然而前綴是宋遠旬。宋遠旬給方昭暮發了封郵件,問方昭暮是不是今下午一點有課。

想著昨宋遠旬一步步在雪裏走的背影,方昭暮有點心軟,沒把宋遠旬的郵箱拉黑,但也不打算回,當作沒看見把郵件刪了,然後開始期盼學校上午能給他發停課通知。

方昭暮的夢想在十二點正式宣告破滅,他什麼新郵件也沒收到,課還是要上,他隻好穿上了很早之前買的套鞋,又在正常外出的衣服外穿了一條很大的連帽防風外套,戴上了帽子走下樓。

方昭暮開了門,一台很大很顯眼的黑色越野車停在樓前。待方昭暮走出去,車窗就降下來了,露出了宋遠旬的臉。

宋遠旬戴著醫用口罩,很自然地對方昭暮:&ldqu;走吧。&rdqu;

聲音還有點啞。

方昭暮挺想問他,是不是前晚上跟著自己走回來的時候太冷感冒了,但憋住了沒有問,也沒打招呼,視而不見地徑自走進雪裏,心翼翼地踩著雪往前走。

還沒走幾步,方昭暮身後傳來了關車門的聲音,方昭暮沒回頭,聽見後頭宋遠旬咳了聲,也知道他下車跟過來了。

方昭暮步行了半條街,其間宋遠旬在他身後咳了足足七次,方昭暮聽得實在受不了了,轉身回去,瞪著離他三米遠的宋遠旬。宋遠旬見他轉身回來,就也不走了,也隔著紛紛揚揚的雪看方昭暮。

兩個人對視幾秒,方昭暮歎了口氣,決定妥協一次,便走了過去。他走到宋遠旬麵前,宋遠旬還是不動,方昭暮隻好伸手輕輕推了宋遠旬一下,無可奈何地對他:&ldqu;算了算了,上車吧。&rdqu;

宋遠旬才和方昭暮一起走回了車上。

車裏很溫暖,和室外冰雪地全然不同,方昭暮坐好了,看了宋遠旬一眼,耐不住聲他:&ldqu;都感冒了,逞什麼能啊。&rdqu;

宋遠旬發了車,沒話,方昭暮又:&ldqu;晚上開車跟著不是很能耐嗎,下車走著跟做什麼。&rdqu;

宋遠旬又咳了一聲,安安靜靜地開車。雪車速慢,但方昭暮家不遠,十分鍾也到了教學樓下麵。方昭暮已經懶得去想宋遠旬怎麼知道他在這兒上課了,對宋遠旬道過謝後,剛準備下車,宋遠旬終於開口了:&ldqu;我在樓下等你,下課我送你回去。&rdqu;

方昭暮快對宋遠旬沒轍,好聲好氣勸了一句:&ldqu;你還是回家養病吧。&rdqu;

宋遠旬沒回答,看樣子是不準備回家,方昭暮怕遲到,沒再多,先去上課了。

上了兩個鍾頭的課下樓,方昭暮不意外地看見宋遠旬坐在底樓等候處的座位上。宋遠旬腿上放了個手提電腦,邊上還站著周夢,兩人正在話。

一見方昭暮下來,宋遠旬把電腦還給周夢,重新戴上了口罩,站起來,走向方昭暮。

宋遠旬人高,穿著質地很好的大衣,走路帶風,眼睛放在方昭暮身上一移也不移,邁著大步走過來,倒讓方昭暮想起了他第一次看見宋遠旬的時候。

當時方昭暮走實驗室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宋遠旬,他覺得宋遠旬好看。隻是後來他磨磨蹭蹭地到宋遠旬邊上去提問,想和宋遠旬認識一下,宋遠旬卻不願意理他。

方昭暮想了幾個月,在很多漫長的、找不到人聊的深夜裏輾轉不眠,都想不出自己錯在哪裏。

&ldqu;暮暮,雪太大了。&rdqu;宋遠旬走到方昭暮跟前,怕嚇到方昭暮一樣對他,好像是在解釋自己為什麼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