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鞋子不知道掉哪兒去了,腳上都是血澤,在雜草叢裏不知道踩了多少破碎的玻璃和刮了多少傷口。身上的衣服也沾滿了汙澤,臉上的傷口也在滲著血,手裏的傷口在水裏泡的發白,看著觸目驚心。
身上的這些疼痛,愣是讓他沒吭一聲。忍著疼痛實實地一腳一腳穩穩地踩在的路上,生怕自己一個不穩摔了背上的人兒。
此時的他,也許全靠一股毅力支撐著他不要倒下去。
袁睿帶著一眾全副武裝的人來到了橋頭,冷漠地吩咐道:“下去給我搜救,找不到人,不要給我上來。“
“是。“
張發財看著下去的七八個人,自己也焦急地跟了下去。
袁睿則深呼吸了下,站在橋上閉上了眼。他同樣想到了第二次帶夏薇來這裏自殺的情形。心裏一萬分個悔恨,自己當初怎麼會跟她說出那樣的話?如果夏薇真的發生了不測,他不會放過害她的人,更不會原諒自己。
再次睜開了眼,袁睿恢複了冷靜。
腦海裏迅速地開始判斷著夏薇的位置。
河水是向西流的,就算夏薇真的不會遊泳,在河低的暗流中也會順著這個方向而去。
夏雨跳下去的時間和她隻相差一分鍾,如果夏雨熟識水性,肯定會在半分鍾之內找到她的位置。
按著一個男人的體力,拖著一個不會水的女的,再加上暗流的水勢,那麼一定會在五百米遠的距離。
袁睿開著車,朝著西邊的方向開了過去。
半路上袁睿猛地踩住刹車,緊緊盯著玻璃窗前方背著夏薇的夏雨。
他走的很緩慢,樣子十分狼狽。
這些在袁睿眼裏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背上的夏薇。
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夏雨看見了他,也停下了腳步。
兩個男人目光對視了一瞬,有刀光劍影閃過。
“微微沒事吧?”袁睿主動開口問。
夏雨放下微微,扶著睡著的她遞給了袁睿。
“她睡著了。可能有點著涼,回去給她熬點薑湯。”夏雨平淡地交代著。
袁睿接過熟睡的夏薇,把她橫抱起來,第一次,鄭重地,說出了他平生沒有說過的詞語:“謝謝!”
夏雨像沒聽到一樣,沒有回應。
換了懷抱的夏薇,讓熟睡中的她有所覺,蹭了蹭,給自己調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著。
夏雨把一切看在眼裏,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你好像受傷了?不隨我們一起走?”袁睿忍不住喊住他。關心他,隻是因為他是她哥。雖然她的這個哥,他不大喜歡,因為他從他眼裏看出了對夏薇不同於兄妹的感情。
“沒事,我有我的去處。”
既然他堅決,袁睿也不強留,抱著夏薇上了車。
昏黃的路燈,把夏雨的影子拉的長長的,秋風吹過,似乎影子也跟著晃動了起來。
夏雨視線有點模糊,眼前有點發黑,接著人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良久,良久……
一輛黑車奔馳,停在了他身前。
一個高挑,一身緊身的黑色勁裝的女人下了車,看著地上昏迷的男孩,眉頭蹙了蹙。
車上,袁睿打電話通知了搜救人員,然後直接帶著夏薇回到別墅。
他把她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為她脫著濕濕漉漉的衣服,認真查看著她身體的每一處,看有沒有受傷。
還好,隻有右手腕處擦了點皮。找來急救箱,幫她跟包包子一樣的,包紮了起來。
包紮完後,又去浴室拿來熱毛巾,細細地幫她擦拭著身體,沒有放過一個部位,就連手指頭都一根一根地擦。可惜,袁睿如此溫柔的一麵,夏薇卻沒有看見。
收拾完夏薇,已經磨蹭了一個多小時。袁睿同樣撐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去廚房,熬薑湯。
熬好薑湯,看著睡的跟死豬一樣的夏薇,怎樣給她喂下去,還真是道難題。
“微微?”
沒有反應。
“微微?”
沒有反應。
“夏薇!”
哼哼。
“起來喝點薑湯再睡。”
繼續哼哼。
袁睿皺了皺眉頭,把薑湯放在桌上,一把拉起夏薇搖了搖:“醒醒。起來喝薑湯。”
夏薇被搖的眼睛眯開了條縫,迷迷糊糊的“哦”了聲。
袁睿見狀,立馬端起薑湯放到她嘴邊,誰知,夏薇眼睛又閉了上,還順勢身子一歪,靠進了袁睿的懷裏。
而且,不止如此,對著薑湯的小嘴巴,吹了口氣,薑湯被吹的呼嚕嚕的冒泡泡。
袁睿頓時頭大,有點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是該生氣,還是該笑她的可愛。
這樣喂看來是喂不下去了,隻能采取另一種方法喂了。
他端起薑湯,仰頭喝了一大口,臉上立即見汗。他可是從來不吃辣,一丁點辣都碰不得。這薑湯的辣味讓他發嗆,可為了這蠢女人,他隻能忍了。誰叫自己,不想她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