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1 / 3)

賭坊在鎮中最繁華的西華街,姐弟兩個雇了輛小牛車,加上一路小跑也是到了戌時才趕到賭坊。

趕到賭坊,卻沒有見到麗娘和宋父,姐弟兩個麵麵相覷。

正當宋貴貴一籌莫展之際,忽覺身後有人拍她,回過頭一看,原是一個經常照顧她胡餅生意的嬸嬸。

“小姑娘,賭坊那兩位是你什麼人呀?”

聽她開門見山這麼問,肯定是知道了爹娘的事情,宋貴貴趕緊道:“嬸嬸,方才賭坊這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爹欠了賭債被人抓到這裏,我娘也跟著來了。可是賭坊這裏卻找不到我爹娘。”

宋貴貴眼眶紅紅的,硬是憋著眼淚不讓流出來。

中年婦人見了於心不忍,拍了拍宋貴貴的肩頭,歎氣道:“方才這裏鬧得可凶,連衙門的人都驚動了。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來得時候看見衙門口抬出去一個男人,還有一個女人瘋瘋鬧鬧地一路跟著向前追……”

宋重急道:“那一定是爹娘了,姐姐,怎麼辦,爹是不是受了什麼傷?怎麼被人……抬……出去?”

宋貴貴雖然一直在鎮上做些生意,但是說到底對鎮上的路線也不熟:“嬸嬸,衙門離這裏遠嗎?可以告訴我們怎麼走嗎?”

“哦,哦,不遠,不遠,往前走個百十米,拐兩個彎就能到。”

“謝謝嬸嬸。”

宋貴貴朝中年婦人鞠了個躬,拉起宋重就要向衙門口的方向跑。

“哎,等等啊。”

中年婦人攔住了他們:“你們這兩個孩子,這是要做什麼,那衙門口可不是好惹的地方呀。”

宋重道:“可是我爹娘都在那裏,我們不能不去。”

“那也不能就這樣去了。”

“那還能怎麼樣?”

“多少得帶點……”

中年婦人拇指和中指在一起搓了搓。

宋重還不明白,宋貴貴立刻懂了。摸了摸口袋,今日的收益正巧沒來得及去下來,還帶在身上。

宋貴貴朝婦人又鞠躬道謝:“謝謝大嬸,我身上帶著呢,時間緊迫,我們姐弟要先走了,下次您來買胡餅我不收錢。”

宋貴貴拉著弟弟一路小跑而去,婦人本是欲言又止還想說些什麼,奈何兩姐弟真的心急如焚,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了。

婦人隻是喃喃自語,搖頭道:“賭坊有衙門照應著呢,得罪了賭坊的人,恐怕有銀兩也難辦事了,哎,可憐的孩子。”

宋貴貴到了衙門口,沒有看見爹,倒是見了麗娘蓬頭散發地跪在衙門口不停地磕頭,模樣淒慘。

宋貴貴看慣了麗娘蠻橫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低三下四,心中一軟,鼻子發酸。

宋重頓時掉了眼淚:“娘,你怎麼了,爹呢?”

麗娘一見是兒子來了,甭管兒子現在是不是還年少不頂事,心裏麵就覺得有了主心骨,到底也是女人,再橫遇到大事心裏也是慌的。

“阿重阿,你爹怕是要被他們打死了。”

一句話說完,麗娘又是拚命磕頭,嘴裏嚷嚷:“你們要抓就抓我啊,人是我傷的,憑什麼抓我男人。我男人是欠了錢,也罪不至死,你們也不能草菅人命。”

宋重見她這樣鬧,生怕麗娘雞蛋碰石頭,討不著便宜,忙將她拉了回來。

“娘,你先別這樣,總得讓我們先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們一家人才好想辦法救爹出來。”

麗娘破天荒地開始抹眼淚,脆弱無力道:“怕是救不成了,躲了這麼多年還是躲不掉。”

“娘!”

見麗娘還是顧左右而言他,一副神不守舍地樣子,宋重抓住麗娘的手大聲吼了吼。

兒子一向文弱知禮,從未大聲喧嘩過,麗娘怔了怔,回過些神來。

“你爹他身份不一般,你們可知道。”

宋貴貴點點頭,心裏想著弟弟恐怕不知,側眼望去,沒想到,宋重也跟著點點頭。

麗娘倒並不意外:“簡單的說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你爹年輕時候的仇家尋了上來,想借此機會整死你爹。”

宋貴貴問道:“那爹究竟有沒有欠賭坊的錢?”

誰知道剛問了一句,麗娘這會兒瞅清了宋貴貴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咬牙切齒地道:“欠了,還不是為了你這個死丫頭!”

宋貴貴聲音抖著:“為我?”

“可不是你,你爹說家裏太窮了,沒能給你物色到好人家,累得你十五歲了還在街頭為一家生計奔波。可是他一個罪民,限定了終生不得為官從商,還能從哪發達去了,注定了一輩子窮苦命。他心裏想賭筆大的,這才中了人家設計好的套。”

知道爹爹是為了她考慮才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宋貴貴心裏難受得緊,眼淚吧嗒吧嗒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