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情緒一直不穩定,我率先將她送了回去,安撫了她很久。
軼筠出事,對這個風雨飄搖的家來說,是一次重重的打擊。母親心裏還擔憂著軼筠,催促著我:“不用管我了,你去看軼筠吧,也不知道他在那裏麵怎麼樣了。”
“嗯,媽,你別太擔心,我們沒有做過虧心事,老天爺一定會長眼,不會讓好人蒙冤的。”
母親搖了搖頭,臉色很難看,緊抿著唇良久,才說:“是我們做父母的沒用,保護不了你和軼筠。”
“媽……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媽媽,我想這一切都是上天給我們的考驗,等邁過了這個坎,等待我們的一定是快樂和幸福。”
母親含著淚水看著我,摸了摸我的臉,“媽媽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是我連累了你。”
我給了她一個擁抱,拚盡所有力氣去擁抱,我隻是想無聲告訴她,哪怕她真的有一天成了累贅,也是幸福的累贅,沒有她就沒有家。
有她在的地方,哪裏都是安所,哪兒都可以是家。
我去監獄裏看了軼筠,他精神很不好,也不太愛搭理我。我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頭,“軼筠,要打起精神來,隻要不放棄,就會看到希望。”
“姐,我的人生完了,沒有希望了。”軼筠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仿佛攪碎後從喉嚨裏艱難的擠出。
他黯淡的眸讓我心疼得無法呼吸,那是絕望死寂的眼睛,他真的很努力的活著,爭取做到最好,就是不想讓我們失望,想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軼筠:“姐,你不知道,我之前有多喜歡她……我怕自己不能出人投地,不能給她幸福,就算是遠遠的看著,也是開心的。我以為我們至少能做朋友,我把自己能給的都給了她,隻要她需要我,我會第一時間趕來見她,可是為什麼?她要這樣對我?!”
我看著他痛苦的模樣,眼睛澀得發疼,摸了摸他的臉:“傻小子,不是你真心的付出,別人就會真心的對你,每個人的價值觀與底線都不同,或許她是為了她覺得值得的東西,才不惜汙蔑你,所以別再難過,以後每一顆眼淚,你都應該為了值得的人流。”
軼筠:“姐,我們……我們還能有明天嗎?”
我抽了口氣,生生將眼淚逼了回去,用力的回答他:“能!我們會有更好的明天,你相信姐姐嗎?”
軼筠死寂的雙眸亮了亮,用力點頭:“相信,姐姐說的話,我都相信!”
我笑著捏了捏他的下巴:“好好的,聽話。姐姐一定會替你翻案的。”
“姐!”軼筠見我要走,猛然拽過我的手,一臉擔憂:“你不會要去找那個混蛋吧?”
“不會的,我答應過你和媽媽,不會再找他,你放心。他把你害得這麼慘,我怎麼可能還回頭去找他,讓他得意?”
聽到我如此堅決果斷,他這才冗長舒了口氣:“那就好。”
回去的路上,我去了一趟菜市場,做了一頓豐富的晚餐。媽媽看著這一桌菜長歎了口氣:“這樣實在太浪費了,我也吃不下。”
我舀了碗湯給她,笑道:“媽,要吃飽飯才有力氣迎接風雨,你就是我和軼筠的支柱,你不能倒下。”
媽媽看著我,似乎也振作了不少,接過了我遞來的湯,全都喝完了。
我:“媽,我晚上要出門一趟,去見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如果太晚,你不要等我。”
她敏銳的抬眸看向我:“你要做什麼去?”
我:“媽,你放心,我還沒有傻到要作踐自己的地步。”
母親長歎了口氣,沒有再問我什麼。
回到房間,我挑了條紅色修身小紅裙,細細描眉上妝,穿上了丟棄已久的高跟鞋。
看著鏡子裏收拾完的自己,心情卻半分也未舒展。拿過手機盯著卓爾的號碼遲疑的許久,閉上眼深吸了口氣,終於撥了出去。
等了好久,那端才接了電話,有點兒吵,熙熙攘攘的,似乎很多人。
我:“您好卓少,我是周若渝。”
卓爾低笑了聲:“我知道你是周若渝,怎麼今天想著給我問好了?”
我:“是不是打擾到您了?”
話音剛落,那端傳來一道嬌滴滴的聲音,正撒著嬌:“卓少,你好壞呀,居然藏在這兒,不行,你得陪我們繼續玩兒。”
卓爾:“噓~別鬧,乖乖的,一邊玩兒著,我等下就過來。”
之前我雖還沒自戀到那種承度,但總覺得卓爾對我有那麼點兒不同,但是聽到他依然溫柔哄人的聲音,才不得不心裏罵了句,周若渝,你是不是傻?
卓爾是什麼人?他心思細膩,八麵玲瓏,看著對誰都溫柔,對誰都好,其實根本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