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嬌然一臉歉意的抿唇看著我:“那,那你好好保重身子,你放心吧,我一有消息,一定會打電話告訴你的。”
我與陸嬌然道了別,便進了屋內。雖然內心十分焦躁不安,但是表麵上很平靜,我需要理智的去麵對這一切。
如果我再軟弱,隻會給卓爾增添負擔,更會讓身邊的人擔心。
一邊過著日子,一邊等著陸嬌然的電話,但是她並沒有打電話過來。
其實她不打電話過來是好事,這代表著卓爾的情況現在很穩定,我反而放心了。
現在國內的醫學能人天才這麼多,肯定不會有事的,他們一定會研製出解病毒的配方。
我一邊這樣安慰著自己,一邊試圖說服自己照顧好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
可就在半個月後,我所幻想的美好世界就這樣崩塌。
陸嬌然打電話給我的那天,我剛做完了產檢從醫院裏出來,接到她的電話我的心髒跳得飛快,說不出半個字來。
陸嬌然的聲色沙啞,隻是艱難的說了句:“爾哥哥又不好了。”
說完,她失聲哭了出來。
我緊扣著手機,眼睛澀得發疼,問道:“他現在哪裏?情況如何了?”
陸嬌然:“剛推進急疹室,這半個月來,已經是第三次暈倒了,病毒在侵蝕著他的身體,不知道還能撐多久,聽那個博士說,想要研製出解病毒的配方,至少得半年後。可是現在爾哥哥根本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我狠抽了口氣,“我想見他。”
陸嬌然哭了一會兒,沙啞著嗓音:“你確定嗎?”
我輕應了聲:“確定,讓我見見他,不管他現在是什麼樣子。我都想見他。”
陸嬌然:“可是……爾哥哥說了……他不想見你,上次他把我狠狠罵了一頓,如果我再悄悄帶你過去,被他知道了……”
“不會的,他不會知道,我就遠遠看著他,看完我就走。”我沉重道。
陸嬌然沒有抗拒多久,輕應了聲:“好吧,我過來接你。”
在約好的路口我等了十幾分鍾,她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這次的態度比前兩次都要親昵一些。
所謂愛烏及烏吧,她跟卓爾的關係很親密,而且我現在肚裏又有了卓爾的孩子,她自然潛移默化的把我當成了親近的人。
“爾哥哥現在還昏迷不醒的躺在重症監護室裏,醫生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我小姨和姨父在醫院裏陪護了一整天,應該回家了。”
我想了想問道:“卓爸爸回來了?”
“是啊,姨父回來好幾天了,爾哥哥都這個樣子了,他怎麼可能會不回來?小姨都快崩潰了。”
開車來到醫院,陸嬌然帶著我去了VIP病診室。
卓爾依舊昏迷著,身上插著許多醫療管子,我站在床邊看著他,淚水便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是個驕傲又要強的男人,這樣活著,對於他來說,想必比死更難受。
在我眼裏,卓爾像顆屹立不倒的大樹,不管怎樣的狂風暴雨,都沒有什麼能催垮他,我一直都這麼覺得。
直到看到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他,心髒疼得幾乎窒息,我寧願替他受這些痛苦,也好過他一個人抗著。
我輕輕走上前,撫過他略微冰冷的臉頰,他現在沒有知覺,正沉沉的睡著。
陸嬌然上前阻止了我:“你別亂碰他,醫生說他現在的免疫力很低,我們也不能呆太長的時間,你看完就走吧。”
我不舍的收回了手,輕歎了口氣,定定的盯著他,隻在病房裏呆了十幾分鍾,這對卓爾現在的情況已經是極限。
誰知才剛走出病房,迎麵卻撞到了卓家人,陸嬌然嚇了一大跳,神色有些不自在,扯著嘴角尷尬的笑了笑。
“小姨,姨父,你們……你們不是回去了嗎?”
卓夫人一瞬不瞬的盯著我,沒有回答陸嬌然。卓爸不認得我,隻是輕飄飄的瞥了我一眼,說道:“還沒有,我和你小姨找醫生商討了一下接下來的治療方案,對了,她是誰?”
我走上前點頭致意:“卓叔叔,您好。”
“啊……”卓爸爸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我,點了下頭:“你好,你是驚霆的朋友?”
卓爸爸由內而外的威嚴,不怒而威,渾然天成的氣場,讓人不敢造次。軍人的性質很突出,正直剛毅,看著便覺得是個可靠的人,很難不讓人對他產生好印象。
卓夫人紅了眼睛,輕輕說道:“就是這個女人,我們家驚霆,就是為了她,所以今天才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