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土裏挖出來那個小姑娘身穿麻衣,身上的塵土尚未幹淨。
杜鵑撚著帕子,替小姑娘拍去塵土。
“你妹妹呢?”甘婧蓉問道。
“妹妹在土裏,睡著了!”小丫頭說話細細嗡嗡的,瞧著十分膽怯。
甘婧蓉微微震撼,她知道,那是死了的意思,隻是田望弟不肯相信妹妹沒了,心中有些許哀慟,那麼小的孩子呀!
”我與你差不多大,不必拘束,你上來,與我坐一處!”甘婧蓉輕歎一聲道。
甘婧蓉見小姑娘上車,又見她麵色蠟黃,神態有些小家,望著甘婧蓉的模樣,充滿羨慕。
其形態瘦小的可憐,心中難免有些動容,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田望弟!”
杜鵑打趣道:“姑娘莫不是又要認一個異姓姐妹?”
“這名字不好,以後你就叫彩虹!就在我身邊,與我做個丫頭,怎樣?”
甘婧蓉擱大街上隨便拉個姐姐妹妹回來的事,在族裏都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因此,她便沒有讓彩虹做妹妹。
“這丫頭生的真是水靈,倒真是,與小姐有些相似呢!”王楊柳道。
“這樣擱路上隨便埋了兒女的事,官府也不管的麼?”甘婧蓉一麵說道,一麵問道。
杜鵑道:“如今正值荒年,官府也是忙的焦頭爛額,誰管這檔子事?”
“府裏還沒有新裁製的衣裳,你領了她去府裏,先去裁製新衣裳!我的舊衣裳尚給她兩套,穿著!”
“諾!”
甘婧蓉與田望弟,也就是新改名的彩虹並坐在一處。
彩虹見甘婧蓉散著頭發,姿容俏麗,皮膚似羊奶一般奶白,一雙水靈靈的眸子仿似會說話;又見她身著淡紅色紗裙,穿著的是蜀錦繡花鞋,心中十分的羨慕。
同人不同命!
甘婧蓉從自己沒穿過的提花布衣裳裏挑了一身給彩虹,她便自顧自著照菱花鏡,坐著甘婧蓉的椅子。
杜鵑取了衣裳回來,見此,斥責道:
“沒規矩!主子的梳妝台是你能坐的?你是什麼身份?主子是什麼身份?沒得髒了主子的地兒!”
彩虹麵目有些難堪,小手下意識就握了握。
甘婧蓉聽的不自在,便說道:“算了!不過就是一把椅子而已!”
杜鵑見甘婧蓉都不介意,也不多說,隻說道:“丫頭有丫頭的座椅,你坐那兒!”
“是!”
“你呀!就是太過嚴厲,小門小戶的,又有什麼打緊的?我們家也不是朝廷銀行商那樣的人物!規矩沒那麼嚴謹的,盡管寬容些就是!”
杜鵑還想說什麼,甘菊和綠珠攜手而來,邀甘婧蓉一起去了村口布施。
施粥七日,甘婧蓉又向雲氏出主意,給這些乞丐一份正經的活計做,每月五百文例錢。
因為不需要過多人手,每戶隻能有一個人幹活,可以領十鬥米加五百文例錢。
一邊的馮縣令也有此意,隻是受災情況太過廣泛,百業都廢,酒樓,飯館,布店,田舍,匠鋪子等等,除了棺材鋪,其他的多數倒閉,哪來的活計?
“那便製作醃菜,酸菜,包子,命他們伐木,接收難民,賣給那些受災輕的人家!”甘婧蓉道。
“主意是好,但是,災民數以萬計,我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召集城內其他富商!”
不久,北漢劉文成派兵繞過姑胥江,攻打蜀州,青州與蜀州相連。
後來又傳出楚王通敵叛國的消息,一時間震驚玄國,楚王蕭衍被繳了兵權,勒令返回鄴城,將其囚禁於宗正寺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