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晚晚看著病床上熟睡的兒子,心境難以平靜下來,她的母親竟然在挑撥她與小四子之間的感情,甚至於對一個孩子說出那樣的話。
用意何在?
身為親生母親,就算再恨她已經去世的父親也需要如此攪亂她平靜的生活嗎?
若不是親眼見到了,淩晚晚難以置信這樣一個每天對她笑意盈盈的母親就打著這樣的心思?
什麼樣的恨連她的孩子也不放過?
如果能夠得到失去多年的母愛是建立在她親生孩子的痛楚上,她淩晚晚寧願從未有過。
抱著小四子,淩晚晚離開了醫院,她一路沒有目的的走著,直到天空飄起了細雨。
“淩淩……”小四子沉睡著的呢喃像是一道催淚符,重重的打在她的心上。
攔了車坐在車上,淩晚晚找不到可以落腳的地方,她的住處被莫麗娟占據,身上沒帶證件無法去酒店開房。
淩晚晚突然想起葉叔揚,她拿出電話,卻遲遲按不下去,該如何說?
說她的母親虐待小四子,而自己長達半個月的時間都未發現嗎?
“小姐,您要去哪兒?我已經繞了三圈了。”司機突然開口,“最近就有一個酒店,還算幹淨,您孩子是生病了吧,得找個地方好好休息。”
淩晚晚愣了愣,看外麵的雨還在下,小四子現在高燒剛退,不能再受涼,雙手緊了緊,她說出童欣家的地址,然後給她打了個電話說借宿她家一晚。
到的時候童欣已經撐著傘在門口等了,見到淩晚晚過來不免一番責怪。
“早離開醫院了吧?沒地方去也不知道來我家,還當不當朋友了啊?”
淩晚晚眼眶一紅,如果不是那司機開口,她真的想就坐在車裏過上一夜,來到童欣家也是唯一的選擇。
安頓好了小四子,淩晚晚麵露疲色的坐在沙發上,童欣看著她,心裏擔憂得不像話,卻也知道現在提及關於莫麗娟的話隻讓她更難受。
想到莫麗娟,童欣就恨不得把她給剁了,為人母親做到這個份上,畜生形容她都不為過。
“你先睡吧,我自己一個人待會兒。”淩晚晚笑了笑,隻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看得童欣心裏一陣難過。
童欣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出了房間。
現在淩晚晚所在的地方是童欣工作後自己供的房子,不大,兩房一廳,剛好空出個房間給淩晚晚和小四子。
揉了揉眉心,淩晚晚思考許久才給葉叔揚打了電話。
現在瀚城是淩晨,那邊葉叔揚的時間剛好是白天,約莫是在工作,直到最後一聲也沒被接通。
大概是天快亮的時候,淩晚晚握在手裏的手機震動,她趕在鈴聲響起的時候接通,通了之後聽到那邊的聲音,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怎麼了?這麼晚了還沒睡?”
葉叔揚給自己倒了杯白水仰頭喝光,疑惑淩晚晚怎麼在深夜給他電話,看到未接電話的時候連想都沒想他就撥了回去,等撥通後才察覺那邊已經是淩晨了。
聽著電話裏刻意放輕的聲音,淩晚晚忍不住去看床上正睡著的小四子,心想要是對方知道會怎麼樣呢?
可這件事她沒有立場隱瞞,隨後淩晚晚便和葉叔揚說了她發現的事。
“等會兒我再給你電話。”說完,葉叔揚掛了電話。
淩晚晚臉上露出苦笑,目光眷戀的看著床上躺著的小身影,隻怕等葉叔揚回來,她會失去再見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