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淩晚晚趕到醫院時,小四子已經換了病房,正靠在病床上享受著葉叔揚削的水果。
小家夥見到淩晚晚,兩隻大大的眼珠子濕漉漉地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鹿,看得淩晚晚心一陣緊縮,連忙坐到床邊上去查看傷勢。
“淩淩,疼。”
小四子側著身子去抓淩晚晚的袖子,聲似貓叫。
葉叔揚抽了抽眼尾,瞥過眼不去看小四子這欲蓋彌彰的行為,剛才嚼蘋果跟榨汁機似的聲,這會兒倒成貓叫了。
其實小四子這傷用不著住院,但醫生說了,孩子太小,還是先觀察一晚。
葉叔揚不差住院這點錢,但也不會虧待了自家兒子,所以強行把普通病房換成了高等單間病房,這會兒淩晚晚來了之後他才將兒子交給她,打算去處理這次受傷的後續事情。
跟淩晚晚說了一聲,葉叔揚出了病房聯絡小四子的班主任。
那位陳老師的說辭和小四子的並不一致,小四子從小是葉叔揚帶在身邊的,壓根沒經過別人的手,對於自己的兒子不會撒謊,他還是相信的。
兩人約在了醫院旁邊的一家餐廳中。
陳老師名叫陳雨晴,是剛畢業出來的師大學生,年僅24歲。
兩人落座後,葉叔揚也沒問她要喝什麼,徑自跟侍者要了杯茶,幸好侍者是個善察言觀色的,記好單後躬身去問陳雨晴要點什麼。
陳雨晴尷尬地看了眼葉叔揚,“呃,跟這位先生的一樣就行。”
侍者下去後,葉叔揚看了看時間,“陳老師,我想了解一下關於我兒子這次受傷的前後原因,據我所知,你和小四子的說辭並不一致,麻煩請給我一個解釋。”
“葉先生。”陳雨晴正了正臉色,“我不知道葉楚然同學跟你說了什麼,但事實的確如此,課間自由活動的時間為20分鍾,葉楚然同學在足球場上逗留才導致這次受傷的事情,我接到消息時已經是上課十多分鍾了,趕過去後第一時間將葉楚然同學送來醫院。”
這時候,侍者將兩杯茶端上來,說了聲慢用就下了去。
葉叔揚目有深意地盯著陳雨晴,沒過一會兒手機傳來震動,他拿過來粗略看了一眼,將短信內容放正到陳雨晴麵前。
隻消一眼,陳雨晴的臉色瞬間蒼白。
“這照片裏的就是你口中說意外踢球致使小四子受傷的人吧,小學五年級,陳老師你的侄子。”
“葉先生,您聽我……”
葉叔揚抬手打斷陳雨晴的話,“貴校的老師資質讓我大開眼界,剩下的事讓你們學校的校長來找我吧,順便再說一句,如果教育學生的老師是像你這樣顛倒是非的,那還不如不用上學了。”
說完話,葉叔揚結賬離開。
陳雨晴到這才知道葉叔揚不是普通的家世,短短時間內將所有信息掌握在手中的人又怎麼會是普通人呢?
完了。
陳雨晴腦海中隻有這兩個字,她如今在的學校雖比不上國際學校,但也是瀚城中數一數二的學校,能在裏麵教學是許多人羨慕不來的。
可能就因為此次偏袒自家侄子而失去這份工作。
陳雨晴不甘心,她匆匆提了包追出去,出了餐廳見到葉叔揚的身影鬆了口氣追上去。
“葉先生,這次的事情我可以解釋,請您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葉叔揚步伐不停,等紅燈的時候陳雨晴一看就知道機會來了,她幾乎是貼著葉叔揚的身側說了一句:“葉先生,如果這件事能夠小事化了,我、我願意付出一切。”
聞言,葉叔揚挑著眉,似乎頗覺有趣地覷陳雨晴。
看來是得給小四子和小淩子換一所學校了,當初之所以不選國際學校是因為課業太重,現在看來還不如選國際學校呢。
葉叔揚那別樣的一眼在陳雨晴眼中是認為他已經有所心動了,陳雨晴打算再接再厲,下一秒卻聽葉叔揚輕笑:“貴校的服務還真是特別。”
一句輕飄飄的話落下,葉叔揚邁開腿踩在斑馬線上,將背影留給陳雨晴。
太過自以為是的人有的時候看起來,還真是一場好戲。
回到醫院,葉叔揚把這件事當成笑話跟淩晚晚說,後者輕輕拍著小四子的背沉吟道,“還是給小四子換一所學校吧,今天的事太出乎意料了。”
葉叔揚點頭:“還是國際學校吧。”
“國際學校的課業太沉重,我怕小四子吃不消。”
葉叔揚不以為然,“你小看他了。”
淩晚晚知道葉叔揚這種出家的人,往往想事都會比別人想得更周到一些,既然葉叔揚都這麼說了,她也沒必要去反對,直接將決定權交予葉叔揚的手上,“你看著辦。”
葉叔揚好笑的瞥她一眼,“不擔心了?”
“你是小四子的爸爸,你都不擔心我還有什麼可憂心的。”
傍晚。
葉叔揚接到小四子所在的學校校長的致歉電話,但對方卻絕口不提關於陳雨晴所做的蠢事,等問清楚了葉叔揚才知道,原來是小淩子把他們班主任給告到校長室去了,現在還在鬧著要過來看小四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