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語嫣驚愕地張著嘴,不明白她和葉叔揚之間到底是怎樣的關係。
明明之前見麵的時候,淩晚晚還是一副不願與人交惡的樣子,怎麼現在,會露出這種讓人心神俱裂的笑容。
淩晚晚冷哼了一聲,一手拽進了唐語嫣,一手指著牆邊上的那個男人,冷冷地道,“把他帶過來。”
唐語嫣打了個寒顫,厲聲大喝道,“淩晚晚!”
淩晚晚眯起了眼,語氣溫和得像是情人之間的低喃一樣,“童欣受到了傷,我會全部還給你們。”
唐語嫣被徹底嚇昏了頭,下意識地再次說道,“你不能這樣,淩晚晚,你會後悔的,隻要我告訴了葉叔揚,你這輩子就徹底毀了。”
淩晚晚憐憫的看了她一眼,收回了手,忽然輕聲問道,“唐語嫣,我問你,你在葉叔揚麵前,是不是一直都是溫和有禮,善良純真的?”
唐語嫣揉著自己被抓疼的手腕,不明所以地狠狠剮了一眼淩晚晚,“這不關你的事。”
“是嗎,可是,我想,這和你倒是息息相關。”淩晚晚搖了搖頭,像是在為唐語嫣惋惜一般,她好心地指了指頭頂天花板的角落,“難道你都不知道,酒吧這種地方,監視器這種東西總是無處不在的嗎?”
唐語嫣心中一寒。
淩晚晚的話又接著在她的耳邊響起,“要是你剛才打人的畫麵被泄露出去……”
唐語嫣腦海中一下子空了出來,她下意識地反駁道,“那是因為你們侮辱我在先!”
“你有證據嗎?”淩晚晚笑意不減,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拍了拍唐語嫣絕望的臉頰,“我相信你還沒有笨到要我把事情全部說穿的地步,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隻是需要你,好好感受一下童欣受過的痛而已。”
唐語嫣嚇白了臉。
風聲,悄悄地在夜色下麵穿梭。
安靜的更衣室裏,忽然響起了一聲痛苦的尖叫聲。
許久,幾個萎頓的身影逃一般地從更衣室裏麵走了出來。唐語嫣捂著手腕,臉上不可一世的高傲早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骨子深處滲透出來的驚懼。
在她一旁,一群鼻青臉腫的保鏢戰戰兢兢地望著她,“小,小姐,我們馬上送你去醫院?”
“不必了。”唐語嫣冷冷地望著他們,額前的頭發散落下來,被冷汗淋濕,粘在了額頭兩側,看上去狼狽不已。許久,她才沉聲開口,“我去唐語婷那裏。”
說話間,她臉上那種驚懼之色已經徹底退了下去,反而露出了一種令人心寒的陰狠。就像是看上了獵物的蜘蛛,張著自己滿是毒汁的長腿,安靜而不動聲色地結著網。
隻等著獵物放下警惕的時候,就毫不留情地撲了上去,將獵物一點也不剩地吞進自己的肚子裏麵。
星星,稀疏地掛在薄薄的天幕上。夜風吹來,就嬌羞地搖搖欲墜起來。讓人總是忍不住抬頭望著它,想知道,下一刻它究竟會掉落到什麼地方。
醫院的急診室裏,還是密密麻麻地擠滿了人。
不管什麼時候,總是存在著不幸。
病房裏麵,白色的窗簾不斷地被風撩起,有一下,沒一下地左右搖晃著。窗簾上,窗外的樹影烙印其中,看上去格外蕭瑟。
“看,秋天就要到了。”秦朗望著窗外,忽然歎了口氣,傷春悲秋地靠在窗簾旁邊。
童欣不滿地翻了一個白眼,“怎麼,難道你還想吟詩作對?”
秦朗笑眯了眼,“淫詩可是我的專長。”
童欣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秦朗說的是什麼,臉紅心急地抓過一旁的枕頭,就衝他砸了過去。早就知道這個男人沒一點正經的,留他下來照顧自己真是一種折磨。
秦朗笑眯眯地一手抓住了童欣扔過來的枕頭,“手都快被裹成了木乃伊,你還這麼有力氣。”
童欣不客氣地再次送了他一個大大白眼。她頓了頓,忽然好奇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溜到了秦朗的身邊,用自己還沒受傷的右手在秦朗臉上戳了戳,滿是困惑地問道,“老實交代,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剛才我突然扔了枕頭給你,你竟然看也不看就接住了。”
“什麼?”秦朗眨了眨眼。
童欣眯起了眼,“身手這麼好,你以前不會是什麼特種部隊的吧?”
秦朗手指一顫,下一刻,手中的枕頭毫不客氣地就砸到了童欣的頭上,“你電視看多了吧,一天到晚想些亂七八糟的。”
童欣嘿嘿一笑,正要再說什麼,就看見秦朗麵色一沉,一臉嚴肅地說道,“來了。”
“啊?”童欣困惑不已,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連被打了頭的仇也來不及報,順勢就問了下去,“誰來了?”
秦朗沒有回答。臉上的笑意被徹徹底底的藏了起來,麵色微沉地盯著病房的大門,嘴角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
童欣鮮少看見秦朗這樣如臨大敵的模樣,被他的情緒感染起來,不自覺地咽下了一大口唾沫,緊張萬分地將視線移向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