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十分“虛弱”地睜開眼來,看了一眼童欣,扭捏地抓了抓自己的衣角,衝她眨了眨眼,“我的王子,快來吻醒我。”
童欣抬起了腳,舉在了秦朗的兩腿間,挑著眉頭,意味深長地望著她。
為了下半身和下半生的幸福,秦朗立刻老實地從地板上麵跳了起來,齜牙咧嘴地衝著童欣罵道,“最毒婦人心,你是個男人,怎麼也這麼狠毒。”
“男人?”童欣冷哼了一聲。
秦朗仰頭望天,無辜地開口,“什麼男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童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淩晚晚關上的房門,在沙發上麵坐了下來,壓低了聲音,沉聲說道,“你調查的事情,調查得怎麼樣了?”
“隻聽到了一點點。”秦朗聳了聳肩,聲音也小了下去,他大大咧咧地在沙發上躺了下去,緩緩說道,“那天醫院裏,除了晚晚之外,還有兩個人也同時住進了醫院。”
“誰?”童欣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問到。
秦朗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說道,“唐語婷,葉叔揚。”
童欣差點從沙發上摔了下去。
秦朗出奇地沒有笑話她的大驚失色,反而是有些認真地繼續說道,“我有個朋友,剛好在醫院裏麵做護士,聽說,叔揚得知唐語婷因為晚晚命懸一線,怒氣衝衝地衝進了她的病房裏麵。等醫生和護士進去的時候,病房裏麵到處都是血。”
童欣的後背漸漸直了起來,咬緊了下唇,“是葉叔揚做的?”
秦朗搖了搖頭,“還不清楚。不過那天之後,叔揚就住院了,前不久才從醫院離開。據說,要是再遲一點,他的那隻手,估計就廢了。”
童欣瞪大了眼。
她低著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好一會兒,她才顫著聲,有些不可置信地開口問道,“難道說,葉叔揚他……他難道是認真的?”
“童欣,人一旦在過度年輕的時候擁有了太多的東西,心就會變。甚至可以說,葉叔揚那樣的人,已經沒有心了。他可以隨心所欲地給你看他想要給你看的,浪漫的,溫柔的,或者暴躁的,生氣的。你以為你看到了他不一樣的一麵,其實,你看見的,還是虛假的。”
“人心難測,人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明白,更何況是別人的。”秦朗像是想到了什麼,苦笑了一聲,“叔揚那樣的人,不是你們所能招惹的,他了解人心,所以能輕而易舉地別人把玩在手中。那樣一個霸道冷漠的人,隻要露出了一點點的不一樣,就會讓人不自覺地覺得,自己是不一樣的,晚晚現在就是這樣。她還不明白,那些所謂的不一樣,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童欣眨了眨眼,秦朗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讓她沒能立刻反應過來。
秦朗看著她臉上的茫然,臉上多了一抹說不清是慶幸還是悲哀的笑容。童欣和淩晚晚不同,她沒有淩晚晚那麼八麵玲瓏的心,很多事,很多話,都不明白。
但這種不明白,會讓她活得更加輕鬆。
童欣擰著眉頭思索了半天,終於是找到了一個比較直接的比喻,“你是說那個什麼被罪犯抓住了,卻又因為罪犯扔了一塊麵包給她,她就愛上罪犯的那什麼病?”
“算是吧。”秦朗幽幽地歎了口氣,“隻要是心,不管再堅強,都有被握在手中的一天。沒有什麼是牢不可破的。淩晚晚就算是時刻提醒著自己,將自己的心覆蓋在層層的岩石下麵,可是,那畢竟會有風化的一天。”
童欣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忽然間,她又開口問道,“那葉叔揚呢?難道他就不怕,一不小心,就付出了感情嗎?”
秦朗搖了搖頭,“你忘了嗎,我剛剛說過,他那樣的人,是沒有心的。沒有心,才能做到人上人。不然在那麼高的位置,每天往下一看,都是被人羨慕仇恨的目光,光是想想,就會被嚇個半死。”
童欣擰緊了眉,擔憂地朝著淩晚晚的房間看了過去。
秦朗心道她是在關心淩晚晚,出聲勸慰著,“放心,晚晚遲早會明白過來的。”
“我……我想勸勸她,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總覺得,每次我想說什麼的時候,她就將我拒之千裏一樣。”童欣苦笑了一聲。
秦朗意料之中地點點頭,他坐到了童欣的旁邊,抬手揉亂了她的長發,“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作繭自縛嗎,人走到了感情之中,你說得再多,都沒有用,有的事情,注定了隻能一個人承擔。你能做的,就是要相信她。”
童欣咬了咬下唇,一點也沒有因為秦朗的話放下心了。她忽然發現,在這種時候,和秦朗說話,算不上一個明智的決定。
他太多冷靜了,總是把事情看得太清。所以說出來的話,總是讓人忍不住泄氣。
童欣忍不住想到,會不會在很久之前,秦朗其實就是另外一個淩晚晚呢?
一想到秦朗從前的樣子,童欣就打了個哆嗦,沒有辦法將這個男人和情啊愛啊之類的東西聯係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