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晚晚一怔,她臉上露出了一種古怪的笑容,眼神有些慌亂無主起來。
葉叔揚冷哼了一聲,雙腿交叉重疊地坐著,頤指氣使地指了指桌上的酒瓶,“我渴。”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望著淩晚晚,淩晚晚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
心裏有些莫名的委屈,這個男人,明明已經那麼麵無表情地對自己說了再見,明明還那麼趾高氣揚地搶走了他送給她的唯一的項鏈,再見麵的時候,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偏偏這個男人又是她不能招惹的。
淩晚晚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原因,惹怒了他,給秦朗帶去不必要的麻煩,隻好慢騰騰地站起身來,為葉叔揚倒了一杯酒,遞給了他,“給。”
她的手,控製不住地不斷顫抖著。
葉叔揚看著她抖得可憐的手,忽然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氣之大,讓淩晚晚差點痛呼出來。好在她已經習慣了忍耐,所以生生將到嘴的痛呼又吞了回去。
“小晚。”
葉叔揚的聲音淡淡的,有些低沉,帶著一種異樣的磁性,落在人心上的時候,總是讓人恨不得再多聽他再說說話。
淩晚晚手顫抖得更加厲害了,杯子裏的酒都快要灑落出來。
葉叔揚似乎是察覺不到她的抗拒一樣,眼也不眨地凝視著她,“你剛剛,喝酒了。”
淩晚晚不知道他究竟要說些什麼,可又不能不回答,隻好硬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來,“一點點而已。”
葉叔揚的眼睛眯了起來,帶著幾分審視。
他的掌心溫度高的可怕,緊貼在淩晚晚細瘦的手腕上麵,也許是太過緊張的原因,淩晚晚渾身的感覺都變得格外敏銳,以至於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葉叔揚手指上那種粗糙的觸感。
曾經這雙手,總是喜歡握著她的下巴,不顧她的意願,就不容置疑地親吻下來。
隻是想想,那似乎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她有太久沒有接觸過它的氣息,它的觸感。淩晚晚的指甲陷入了掌心,心裏抗拒著這種直接的身體接觸。
仿佛隻是這樣一碰觸,那些好不容易被她深埋的情緒就輕而易舉地爆發出來。
葉叔揚銳利的黑眸,一刻不停地盯著淩晚晚的臉,不給她絲毫逃離的機會,目光中直截了當,毫不掩飾的尖銳讓人膽戰心驚。
好一會兒,才聽見他低笑的聲音,淡淡地響起,“你越來越喜歡撒謊了。”
淩晚晚咬緊了唇,下意識地反駁到,“我沒有。”
隻是這個世界上,最過蒼白而無力的解釋莫過於此。葉叔揚不置可否地鬆開了她的手,接過了酒杯。淩晚晚忐忑不安地坐回了沙發,視線餘光處,看了自己被他捏得發紅的手腕,沒來由地打了一個寒噤。
直覺告訴她,葉叔揚現在在生氣。
但她根本不明白,他究竟在氣什麼。
她已經什麼也沒有做了,已經離開了他的生活,他還想要怎麼樣,難道希望自己滿臉眼淚鼻涕地跪在他麵前,求他和自己在一起,不要再和什麼唐語嫣之類的有任何瓜葛。
還是她應該跳起來,狠狠給他一個耳光,質問他說過的話,怎麼能當成放屁一樣,從來沒有做到。
他看著自己,一臉認真地說他是她一個人的時候的表情還曆曆在目,為什麼隻是一轉過身,他就變了樣。
淩晚晚心裏的念頭紛紛擾擾的不斷閃過。
葉叔揚接過酒之後,卻是沒有再理會她,隻是捧著酒杯,漫不經心地淺啜著,目光也從淩晚晚的身上,移到了台上。
舞台中央,重新開始表情的兔女郎縱情地跳著豔舞。
也許是察覺到了葉叔揚的注視,她的表情更加放蕩起來,就在舞台上麵,肆意地撫摸著自己的身體。
台下男人火辣的視線隨著她的手而移動著,心裏早就已經衝了上去,將她按在了地上。
火辣刺激的畫麵和音樂不斷地衝擊著淩晚晚的神經,她忍不住偷偷側過頭去,看見葉叔揚正專注地看著上麵的女人,心裏一堵,總覺得自己身處在一場漫長而沒有盡頭的煎熬之中。
淩晚晚心裏的膽怯與不安統統被另外一種情緒所代替,她冷冷地彎起了唇,在兔女郎開始往台下扔著衣物的時候,突然開口叫了葉叔揚的名字,“葉叔揚。”
“什麼?”葉叔揚像是如夢初醒,應了一聲,卻沒有轉過頭來,隻是盯著舞台上麵的女人,眼底攢動著一種一樣的火光。
他的腦海中,全是淩晚晚身上穿著的那件兔女郎裝。
她剛才,也是這樣在台上做出那些動作任由別的男人觀看的嗎?
淩晚晚心裏更加惱怒了,她譏誚地看了看台上已經脫得快要什麼都沒有的女人一眼,“怎麼樣,夠刺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