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晚晚愣了愣,她以為這個宴會自己隻需要負責陪著葉叔揚去,然後陪著他回家就好,沒想打自己會引起那麼大的關注。
也許這樣矚目對別的女人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甚至會暗自欣喜,洋洋得意,但淩晚晚被那麼多意味不同的視線注視著,她不由看了看一旁葉叔揚的臉。
他帶著淡淡的笑容,神情得體卻又疏離。
淩晚晚心裏咯噔一下,沒來由地感到了惶恐。她總覺得自己不該來這裏,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朝著她沒有辦法控製的方向發展過去。
淩晚晚下意識地想要逃離,但葉叔揚的手沒有給她絲毫機會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如果你不想我大庭廣眾之下扒光你的衣服,就老老實實跟在我身邊。”葉叔揚壓低了聲音,淡淡地道。
醇厚的嗓音,幾乎是擦著淩晚晚的耳朵過去的。
淩晚晚知道,這不是威脅,而是警告。
葉叔揚的大膽妄為到底能有多讓人不敢相信,淩晚晚不想用自己去做為試探。這個男人骨子裏明明帶著貴族的孤傲冷峻,但偏偏有時又會露出一種痞氣,讓人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淩晚晚拔腿欲走的念頭從腦袋裏麵消失了。
葉叔揚滿意地朝著裏麵走了過去,淩晚晚不得不邁開了步伐跟上他的腳步,
有和葉叔揚熟識的人在別人的慫恿之下好奇地湊了過來,對葉叔揚打了一個招呼,然後禮貌地對淩晚晚伸出了手,帶了一點點的好奇與探究,紳士地道,“你好,美麗的小姐,我是葉叔揚的夥伴,我能有這個榮幸,知道你的名字嗎?”
淩晚晚第一次被人這樣對待,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望著他。
葉叔揚攬過了淩晚晚的肩膀,親昵地湊到了淩晚晚的耳邊,親了親,笑容滿麵地道,“小晚是我的,你可不要亂打主意。”
淩晚晚被他親得心裏發毛,不知道他又在演哪一出戲。
反而是對麵的男人飛快地收回了手,驚異不定地望著淩晚晚,看樣子,他似乎是知道了淩晚晚的存在很久了,隻是第一次見到,難免有些驚訝。
葉叔揚笑得無懈可擊。
淩晚晚困惑的同時,那縷淡淡的不安,絲線一樣地將她緊緊地纏繞起來。
對麵的男人不著痕跡的目光在淩晚晚的臉上一掃而過,帶了幾分火熱卻有些遺憾地對淩晚晚聳了聳肩,“看來我今生和淩小姐恐怕無緣了。”
淩晚晚詫異地望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在葉叔揚說了一句話之後就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她和葉叔揚的關係,也不過是寥寥數人知道,這個男人,她更是從來沒有見過。
不知道該說什麼,淩晚晚幹笑了兩聲,隻能保持沉默,腦袋卻飛快地轉了起來,眼角餘光處,不少意味深長的目光全都針一樣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大廳裏麵很熱鬧。
淩晚晚鮮少看見葉叔揚家裏有這麼多人,和他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她常常看見的葉叔揚都是一個人埋在一大堆厚厚的文件後麵,閑暇時種種花,剪剪草,活得像一個年近半百的老人。
葉叔揚握過了淩晚晚的手,拉著她徑直走到大廳的中央,所有人的視線再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葉叔揚的身上,更多的,是落在了淩晚晚的身上。
淩晚晚不喜歡這樣被人當猴子一樣觀賞,總覺得不自在。
她扭了扭身子,卻被葉叔揚更緊地握住,隻好煎熬地站在他的身邊,聽他語調平穩地講了一大段開場白,無非是很高興大家能夠來參加他為了什麼什麼而舉行的宴會,希望大家能玩得開心之類的客套話。
葉叔揚的聲音很好聽,一開口就讓無數女人目光灼熱起來。
可惜淩晚晚並不想欣賞,對於那些或嫉妒或驚豔的注視,她嘴角的笑容都快變得僵硬起來,見葉叔揚還在不緊不慢地講著,她幹脆放下了自己臉上那種強壯的笑容,眉目間的不耐沒有絲毫掩飾。
就在淩晚晚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她本能地打了個寒戰,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勁,抬起頭來,就看見了一張美麗動人但也久違了的麵容出現了自己不遠處,隔著層層疊疊的人群,冷冷地望了過來。
唐語嫣。
淩晚晚瞳孔微微一縮,下巴不自覺地往上抬了抬。
唐語嫣氣得渾身直顫,手中裝著香檳的高腳杯被她緊緊地捏住,骨節突兀,發白,眼神裏麵像是藏了無數的利刃一樣,幾乎要在淩晚晚身上到處都插上一個又一個巨大的血窟窿。
淩晚晚毫不懷疑,要是沒有一旁的唐語婷拉著她的話,這個女人恐怕已經衝上來了,將自己從葉叔揚身邊推開,代替自己,站在他身邊,受到無數人的仰慕與欽羨。
唐語嫣死死地盯著站在葉叔揚身後的女人,眼裏快要冒出火來。自從淩晚晚走後,她和葉叔揚接觸的時間多了起來,本以為這個男人遲早會屬於自己,不料淩晚晚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