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叔揚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把淩晚晚困在床和他之間,讓她產生了一種輕微的壓迫感。
該來的總是會來,淩晚晚心想躲不過,鼓起勇氣坦白。
“我怕你會罵我。”
葉叔揚一臉看奇葩的表情,說:“回來就不會挨罵了?你怎麼還敢回來?”
葉叔揚的手機響了,他迅速掛掉,離開床鋪。
“去哪?”淩晚晚急忙伸出手,抱住他的手臂。
她好想和他多呆一會兒,隻要能呼吸他身上的氣息,就算不說話也是好的。
“小晚,放手。”
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他直接抽出手,
淩晚晚心裏有點受傷,她都這樣了,就想要他多陪陪她,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透過月光,葉叔揚看清了她臉上的失落。也許,沒有燈光她才敢肆無忌憚的把臉上的難過擺出來吧。
他動了動修長的雙腿,走到床邊,淩晚晚隻感覺眼前一暗,額頭上一片溫軟的觸感。她抖了抖濃密的睫毛,放大的容顏清晰的擺在眼前。
“很快就回來,乖!”
背影在門後消失,淩晚晚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剛剛是在哄她麼?那聲音仿佛是三月的春風,吹化了她的心湖。如果可以,她好想看一看說出這句話的葉叔揚臉上是什麼表情,是否也包含著深情,想要把她卷入那無盡的柔情蜜意裏。
他溫柔的寵溺,這是第一次。
葉叔揚回來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女人。那女人走進來,屋裏也燈也打開了。
“傷到哪裏?”那女人一進來,就單刀直入的開口,沒有一絲多餘的廢話。
淩晚晚很配合,讓這個女人檢查自己的傷口。
她腦海裏回蕩著一個疑問,葉叔揚是什麼時候叫醫生的,未卜先知麼?
不對,他不是神,肯定是剛剛自己掏鑰匙開門的時候,發短信叫來的吧?一定是,因為他的手沒有其他空餘的時間,一直抱著她。
心裏再次湧上一股熱流,溢滿心田。
“眼睛壞了麼?”坐在臥室的沙發上的男人突然開了口。
葉叔揚一直沒有離開過房間,眼神盯著床上的淩晚晚。
“啊?沒有呀。”淩晚晚愣愣的回了一句,腦子都在想其他的事,沒有深入了解葉叔揚這句話的含義。
“眼珠都不會動了,不是壞了是什麼。”
淩晚晚臉紅,這還有外人在呢,留點麵子給她好不好。
“咳——”她幹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說:“燈光太亮了,刺眼,隻能偏著頭,又不懂該看哪裏,所幸就不動了唄。”
葉叔揚沒有拆穿她,而是默默的等著女醫生在她身上檢查,上藥。
等一切結束,他跟著醫生出了臥室。
淩晚晚看著他的背影,高大寬厚,靠在上麵,很安全溫暖呢。
“沒有傷到要害,傷口這幾天不能碰水,還要注意消炎,不要感染了。”薑戶美麻利的取下手套,一邊給淩晚晚配藥,一邊交代。
“嗯。”葉叔揚從走出臥室之後,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深沉起來。眼裏的幽深,讓人看不見他心底所想。
“從傷口上看,子彈的威力和類型你應該可以大概猜得出。”薑戶美提醒他。
葉叔揚抿唇,看了眼臥室,對眼前的女子說:“謝謝。”
“不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這是我欠你的。”女子淡淡一笑,沒有過多的交流,離開了。
淩晚晚看著去而複返的男人,靠在門邊,眼睛一直望著自己。
她摸了摸臉,奇怪的說:“我臉上有什麼麼?”
“沒有。”葉叔揚走近她,手裏捏著煙盒把玩,說:“小晚,你害怕麼?”
“怕。”淩晚晚實話實說:“但是已經過去了,我不是好好的嘛。”
葉叔揚神色複雜的盯著她的眼睛,繼續問:“如果跟著我,你有可能隨時隨地的出現類似的危險,你不怕麼?”
淩晚晚看著他,眼神異常堅定,回答說:“如果我要渴死了,眼前突然出現一條河,別人卻告訴我河裏有鱷魚,我雖然害怕,但是我依然會去河邊喝水。因為我喝不到水,我一定會死。”
葉叔揚聽了這話,眼神灼灼的看著她。淩晚晚心想,他是懂自己的。
似乎是想要更加確定,葉叔揚又問:“有一天你發現,你受的傷都是我造成的,你會不會離開我?”
淩晚晚想了想,看著他的眼睛說:“隻要你不欺騙我,不傷害我,其他的問題我們一起麵對。”
“小晚——”葉叔揚的吻落下,從額頭到眼睛,從鼻梁到臉蛋,最後落在那兩片柔嫩的唇上。
淩晚晚氣喘籲籲的回應他,覺得今晚的葉叔揚出奇的溫柔。
淩晚晚已經睡熟,葉叔揚站在陽台,一個個煙圈從他嘴裏吐出。
他葉叔揚字典裏從來沒有忐忑不安這個詞語,如今,他深刻的體會到這個詞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