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趙弘昭就隻能搖搖頭了,他隻能說,是這些人的境界不夠,無法體會他八皇弟詩中的高深莫測。
一邊小心翼翼地把那張紙折疊好收入袖內,趙弘昭一邊尋思著什麼時候去拜訪一下那位八弟,不管別人怎麼看待,但這種新穎的詩體還真是讓他頗感興趣。
一首《文德殿亂賦》引起的躁動,就此被趙弘昭揭過,殿內眾人隻當沒有發生過。
但因為這件事,趙元偲也逐漸對自己那第八個兒子趙弘潤產生了興趣。
他忽然想看看趙弘潤的《國富論》,看看究竟這第八子真否真像他最疼愛的兒子趙弘昭所說的那樣傑出。
不過,他可不敢再讓人念了,免得再出什麼岔子。
於是,大魏天子借著驗收幾位皇兒才學成果的便利,徐徐走到了八子弘潤那張考案前,故作毫不在意地隨手將上麵另外一張紙拿了起來。
可僅僅隻掃了一眼,這位大魏天子就皺起了眉頭。
這次可不關寫得好、或寫得不好的問題,原因是八子弘潤的這篇《國富論》實在也太簡單了,通篇隻有四個字,。
簡直就是敷衍之作。
“狗屁不通的玩意!”趙元偲氣地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心中暗道自己最疼愛的皇兒趙弘昭多半是看走眼了,這個八子弘潤哪像是什麼有才學的人?分明就是一個草包!
可就當趙元偲氣呼呼地準備將八子弘潤拋之腦後,去驗收其餘幾名皇子的考卷時,他忽然好似意識到了什麼,拿起那張紙又仔細看了起來。
仔細看了幾遍,大魏天子愣住了。
要知道,世俗普遍的俗語是,而八子弘潤所寫的卻是,雖然看上去僅僅隻是調換了兩個字的順序,但其中的意蘊,卻因此變得截然不同了。
但他沒有再深究下去,一邊低聲嘀咕“狗屁不通”,以此混淆殿內其餘人的視線,一邊悄悄將那張紙收到了袖口內。
因為那四個字,幹係甚大!
殿內眾人大多都因為大魏天子那句“狗屁不通”而心中暗笑,以為那位八皇子弘潤又寫了什麼出糗的文章,卻極少有人注意到趙元偲將那張紙收到龍袍袖口內的那個舉動,比如皇次子弘譽、皇三子弘璟,以及皇六子弘昭。
不得不說,在看過弘潤那句之後,其餘皇子的《國富論》,就讓大魏天子感覺有些乏味了,無論是中規中矩的聖人學說,還是比較霸道的,亦或是針對朝廷政策的利弊論,哪怕寫得再精彩,都讓大魏天子有種隔靴撓癢的感覺。
而最受到趙元偲寵愛的六子弘昭,他所寫的強國論也最為出彩,一針見血地點評了朝廷的種種政策的利弊之處。可即便如此,也抵不過八子弘潤那僅僅四個字的文章。
當然了,即便如此,這場皇試趙元偲還是欽點了六子弘昭的文章最為出彩,叫皇子們以及大學士們相互傳閱。
畢竟八子弘潤那四個字的《強國論》,趙元偲覺得並不適合提出來。
但有一點大魏天子已經確定,那就是,他的第八子弘潤,就像六子弘昭所說的那樣,確有其才!
皇試完畢,大魏天子賞賜了文章出彩的幾位皇子,同時也賞賜了教授他們學識的宗學大學士們,在此之後,趙元偲便讓他們相繼退下了。
坐在文德殿的龍椅上,身邊僅大太監童憲在旁伺候,這個時候,趙元偲又忍不住取出那張紙,聚精會神地看著紙上所寫的四個字。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太監童憲在旁小聲地提醒道:“陛下,時辰到了,該移駕垂拱殿了。”
“唔。”大魏天子點了點頭。
垂拱殿,是大魏天子處理朝政、審批奏章的宮殿,取“垂拱而治”之意,大概是大魏初代皇帝希望自己的子孫啥也不做,這大魏也是太太平平,因此將大魏天子處理國政的宮殿命名為垂拱殿。
可事實上,曆代大魏天子,隻要是賢明通達的君王,無一不是在這垂拱殿內幾乎累得吐血,所以說這個名字其實挺諷刺的。
當大魏天子趙元偲移駕垂拱殿時,殿內已有三名臣子在殿內幫忙審批奏章。這三位臣子分別是年高六旬的中書令何相敘,正值壯年的中書左丞藺玉陽,以及中書右丞虞子啟。
這三位是協助大魏天子審批奏折、奏章的中書省官員,並不屬於殿臣,可以理解為是大魏天子的私人幕僚,雖然職權比不過那些尚書啊、將軍啊,但是地位超然,畢竟這是中書省官員,是大魏天子的“內朝臣子”,許多關鍵的、需要深思的政策,大魏天子大多都是與這幾位“內朝臣子”一同商議出結論的。
當然,一些涉及到六部的政務,大魏天子也會召集六部尚書一同參加內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