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超楚韓?”魏天子疑惑地望了眼趙弘潤:“這兩者有什麼關係麼?”
“當然!”趙弘潤抖擻精神,慷慨激昂地說道:“似以往那種運作方式,每項工程大概至少要延後個十幾日,可能這在父皇與朝中大臣們看來並不長。……可是父皇別忘了,當我大魏在發展國力的時候,似楚國、似韓國,他們也並未閑著,他們亦在發展強大自身。我大魏國力增強一點,楚韓的國力亦增強一點,事實上這並不能改變我大魏在這兩個大國麵前處於弱勢的根本,更何況,像楚國,楚國的疆域與人口是我大魏的數倍,若楚國增強一點國力,那麼這的程度,可要遠遠比我大魏的更加顯著,若我大魏依舊是按部就班地發展,那麼,與楚國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
“……”
“別看區區十幾日並不長,可一項工程十幾日,十項工程便是百餘日,整整三個多月。三個多月,足夠兵部再增鑄一批新的軍備,足夠工部再開辟一片新的肥沃土地。……或許這這一批軍備,這一片新的肥沃土地,並不能顯著地縮短我大魏與楚國的差距,但是長此以往,毋庸置疑我大魏的國力將會逐步趕超楚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所謂國與國之間的優劣勢,不都是通過這種聚沙成塔的方式,一點一滴地積累起來的麼?所謂的勵精圖治、發憤圖強,指的可不是做得多、做得好,而是要比別人做得更多、做得更好!”
魏天子聽得微微有些動容。
盡管他很清楚,他這個兒子之所以會提出這項建議,很大一部分原因應該是為了製裁戶部,誰叫戶部官員聯名彈劾他呢。
但魏天子不能否認,他這個兒子說得的確大有道理,尤其是對那句的解釋。
魏天子有些心動了,可是瞅著兒子那仿佛勝券在握的樣子,作為老子的他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話雖如此,朕還是要好好考慮考慮。”
趙弘潤聞言皺了皺眉,不悅說道:“這還有什麼好考慮的,百利一害之事!……再者,朝臣手中的權利分得越細致,不就更有利於加強皇權麼?”
聽聞此言,本來三位聽得津津有味的朝臣們,連忙低下頭繼續審批章折,裝作沒有聽到。
而魏天子更是下意識抬手指著趙弘潤,氣地說不出話來。
他心說,雖然這固然是一句大實話,但堂而皇之地說出來,這真的合適麼?!
魏天子氣地咬了咬牙,咳嗽一聲,圓場道:“朕的意思是,朕要與戶部的大臣們商議商議……相信你所說的話,會使戶部的官員們極力反對吧?”
聽到此言,趙弘潤詭異地笑了笑:“不,戶部的那些位大人門,皆默許了,而兵部與工部,更是大力支持皇兒。因此,隻要父皇點頭,這件事頃刻間便能辦成。”
魏天子震驚地望著兒子半響,旋即恍然大悟。
對,戶部隻能默許,因為眼下還隻是他們戶部與兵部、工部三者間的私下協議,而倘若一旦連刑部、吏部、吏部都參合進來,那戶部就更加被動了。
好似想到了什麼,魏天子臉上隱約露出幾許古怪,試探道:“換而言之,你所新設的商水軍、鄢水軍、鄢陵軍,這三支軍隊的編製,兵部也認可了?”
趙弘潤略有些意外地望了眼父皇,亦不隱瞞,拱手說道:“李尚書深明大義。”
魏天子心中嘀咕了一句,旋即深深望了一眼眼前的兒子。他不由地感慨,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兒子,比起去年已成長了許多。
他原以為,此番戶部得罪了他兒子趙弘潤,後者多半會采取極端的方式,就如去年此子打砸了陳淑嬡的幽芷宮那樣,當麵與戶部對峙,甚至弄到最後火氣上來將戶部大院掀個底朝天。
他萬萬沒想到,趙弘潤最終卻用權利推手在解決了爭執。
這不可否認是一招陽謀,但是,著實陰險非常!
望著麵前年紀十五歲的兒子,魏天子的心情著實有些複雜。
畢竟作為老子,他既希望自己的兒子早日超越自己,同時又希望這個過程無休止地延長。
在作為老子的他還未歸土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