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恰恰就是趙弘潤與司馬安所希望的。

隻要沒有那二十餘萬奴隸軍攪局,司馬安以及他麾下的碭山軍,根本不懼那些所謂的羯族人騎兵。

如此過了數日,轉眼便到了八月四日。

在這一日,碭山軍派出去搜尋商水軍的騎兵,已成功找到了後者的位置。同時,不但將趙弘潤親筆所寫的書信交給了商水軍掌兵大將伍忌,而且伍忌還托信使帶回了口訊。

“伍忌將軍托小人回覆殿下,他說,”

充當信使的碭山軍騎兵抱拳言道。

聽聞此言,司馬安皺眉問道:“伍忌將軍隻叫你傳來口訊?沒有親筆回書?”

倒不是不相信自己麾下的騎兵,他隻是覺得很奇怪罷了,畢竟按理來說,伍忌應該親筆寫一封回信才對。

趙弘潤暗自苦笑了幾聲。

是的,堂堂商水軍掌兵大將,伍忌頗為勇武,但,由於出身楚國貧寒農戶的他,並不識字,就連楚國的文字都難得認得幾個,更別說魏國的文字了。

順便提及一句,趙弘潤寫給伍忌的書信,實際上是用楚篆寫的。畢竟,就算伍忌認不全幾個楚國篆字,但他賬內的將軍們,他的親衛們,總會有識字的。

不過話說回來,倘若換做魏篆的話,恐怕伍忌那幫人就全傻眼了。

“伍忌將軍,還未學會我大魏的篆字麼?”司馬安可能是瞧出了點端倪,表情怪異地問道。

“唔……仍在努力掌握當中。”趙弘潤挑著好聽的話解釋道。

說起來,楚國出身的將領們,除非是貴族出身、否則,很少有機會去學習本國的文字。

但是在魏國這邊,身為一名將領,不要求你有怎樣的文采、能寫出怎樣的文章,但你至少得掌握最基本的常用文字,否則,豈不是連兵法都看不懂?連朝廷送來的文書都看不懂?

正是考慮到這一點,司馬安咂了咂嘴,忍不住說道:“希望其盡快掌握,否則……真不像話。”

“嗬嗬。”趙弘潤苦笑了兩聲。

其實說起來,這話也就是司馬安、百裏跋、徐殷等宗衛出身的大將軍有資格說,事實上在魏國國內,仍然有不少的將官。

趙弘潤暗自想道。

隻可惜,要落實這件事非常困難,畢竟將領們幾乎都駐守在邊疆,將他們召回大梁,辦學一同教授文字,那邊防還要不要了?

想來想去,最穩妥的辦法還是先招收一批文學基礎不弱的文人,教授他們在趙弘潤看來頗為有效的戰術,然後再讓這些人單獨去給邊防的將領軍教課,前提是武人與文人湊在一起不至於發生矛盾。

回了回神,趙弘潤轉頭望向司馬安,說道:“大將軍,再往前,可就是了。”

“唔。”司馬安應了一聲,神色似乎顯得有些失望。

畢竟到眼下為止,鞏、雒兩地的羱族與羝族人還未暴露出“背叛”魏國的跡象,而派出去的騎兵,也還未傳遞回的消息,這使得他那的計劃,除了與商水軍彙合以外,其餘兩個目的都未能達成。

而就在司馬安暗暗遺憾羯角部落並未上當的時候,碭山軍騎兵營兩位將軍之一的季鄢,在趕路途中策馬靠近了趙弘潤與司馬安。

“殿下,大將軍,回來了。……正如大將軍所估計的,羯族人,果真派出了數量不少的騎兵,追趕我軍。”

與同樣麵露凝重之色的趙弘潤對視了一眼,司馬安沉聲問道:“多久到?”

“約半日。”

“……”趙弘潤與司馬安互望了一眼。

他們絲毫沒有去責怪那些打探消息的騎兵的意思,畢竟要打探到羯族部落是否派出了先遣的騎兵,就意味著那一隊魏軍斥候幾乎是與羯族先遣騎兵同時啟程的。

對方是一人配三馬,而魏軍的騎兵斥候卻是單人單騎,在這種情況下,能提早半日左右將這個消息傳回軍中,這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不難猜測,那些斥候為了拉開與羯族先遣騎兵的距離,多半是日夜兼程、不眠不休,拚了命將這寶貴的消息傳回碭山軍中。

打?還是不打?

司馬安取出了三川地圖,默不作聲地注視著地圖上的地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