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駭地發現,自己的同伴,居然是被一支支粗至兩根手指的弩矢射死的,隻見這些弩矢,通體硬邦邦的,仿佛是金屬般堅固,怪不得這些飛矢,可以輕易地洞穿人體,擊碎骨頭,連人體最堅固的頭骨都能擊碎。
他震驚地看到,他身邊有一名同伴的屍骸,其頭顱就給這種恐怖的兵器擊碎了半個腦袋,死相極其淒慘。
“(羱族語)你們這些卑劣的魏人!你們竟然……竟然用這種卑鄙、卑劣的怪物,用其屠殺高原天神的子民,高原天神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名羯族騎兵,衝著麵前那名碭山軍步兵驚懼而憤怒地吼道。
可是下一個瞬間,他就被那名碭山軍步兵砍掉了腦袋。
甩了甩刀刃上的鮮血,那名碭山軍步兵一臉平靜地跨過徐徐倒地的無頭屍體。
“哼!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得不說,這些被稱為勇士的羯族騎兵,在遭到了魏國新式連弩的殘酷打擊後,早已失去了鬥誌,渾身顫抖,被同伴淒慘的死相所驚呆的他們,哪怕當碭山軍步兵們走到他們麵前,仍未收起臉上的茫然,逐一被殺盡。
“商水軍原地待命,碭山軍……善後!”
趙弘潤沉聲下令道。
司馬安欣然領命,因為他知道,前方的屍骸,並非是這支羯族先遣騎兵的全部,仍有不少人逃回了鴉嶺峽。
“白方!”司馬安下令道:“去,殺了鴉嶺峽內的殘餘敵軍!”
“是!”
向來放蕩不羈的白方鳴,此刻表現地極為嚴肅,回收喊道:“的士卒聽令,隨本將軍入穀殺敵!”
呼啦啦,一大幫碭山軍步兵再度湧入了鴉嶺峽,對逃入峽穀內部,卻因為另外一側峽穀出口已被商水軍截斷而陷入無路可退的小股羯族先遣騎兵,展開最後的攻勢。
而這邊,商水軍的士卒已經碭山軍的士卒,則遵照趙弘潤的命令,開始收斂敵軍屍體,並且,回收射出去的連弩弩矢。
畢竟這種特殊的弩矢,雖然說有三十萬之數,但終歸是通體金屬所製的消耗品,造價不低,能省則省。
待等天蒙蒙亮,這片戰場便已清理完畢,那些羯族先遣騎兵的屍體,已被商水軍與碭山軍聯手掩埋了。
不得不說,就算是心理素質過硬的碭山軍,在見到這些受到連弩洗禮,屍骸殘缺、死相淒慘的羯族騎兵的屍體,仍然難免從心底泛起陣陣涼意。
連弩的威力實在太大了,三波弩矢,滿打滿算四千五百支弩矢,卻幾乎射死了這裏近五千名羯族騎兵,還有其萬餘匹坐騎,以至於這場伏擊戰打完,碭山軍隻收獲了兩百多匹健全的戰馬。
“這可真是……可惜了。”
望著那遍地的戰馬的屍骸,饒是司馬安都不由地以惋惜的口吻歎了口氣。
大概辰時初刻左右,天色逐漸大亮,碭山軍大將白方鳴領著其麾下步兵從鴉嶺峽內列隊走了出來。
此時商水軍的大將伍忌正站在那片遍布赤血之地,巡視著戰後清理戰場的工作,餘光瞥見了從鴉嶺峽內出來的白方鳴這一支軍隊。
“白將軍。”伍忌抱了抱拳。
“是啦,某複姓。”白方鳴抓了抓頭發,沒好氣地說道。
“呃,白方將軍……”伍忌訕訕地糾正了對對方的稱呼。
不過對此白方鳴並不是很在意,揮揮手後望了一眼四周那片赤紅的土地,表情誇張地說道:“原來這麼慘烈?當時還真沒注意……”
伍忌亦麵有戚然,問道:“不知峽穀內的羯族騎兵……”
“都埋好了。”白方鳴笑著說道:“隨意拋屍都是會引起疫病的。”
“……”伍忌愕然地張了張嘴,很想說他想問的其實並非是這個。
不過仔細一想,伍忌又感覺白方鳴的這句話,倒也不失是一種回答。
望了眼白方鳴輕鬆的表情,伍忌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沒有問起傷亡問題。
畢竟商水軍與碭山軍就算是友軍,詢問對方這種敏感的問題,還是顯得有些失禮的。
告別了伍忌後,白方鳴徑直來到趙弘潤與司馬安這邊,向他們稟告入穀追殲羯族騎兵的戰果。
雖然說是借助了地形以及新式連弩的助力,但是能以如此微小的代價覆滅一支足足有五六千騎的羯族先遣騎兵,這讓商水軍與碭山軍的士卒們均是士氣高漲。
而沒過多久,趙弘潤這邊便收到了來自成皋關的消息。
原來在兩個時辰前,成皋關有一支運糧的隊伍,在鞏、雒一帶遭到了羱族與羝族人混編軍隊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