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王泫頗有些咬牙切齒意味地看著趙弘潤。
記得安陵趙氏一門的年長者,原大梁宗府宗老趙來峪被迫離開王都,前來安陵投奔他幾個兒子時,安陵王氏一門得知了此事後,曾登門拜訪趙來峪這位曾經手握大權的老人。
記得酒席宴間,酗酒至醉的趙來峪破口大罵趙弘潤,隻將趙弘潤說得仿佛是天底下最囂張跋扈的子弟,是他們姬姓趙氏一族的叛逆子孫。
當時,王瓚、王倫,包括此刻在趙弘潤麵前的王泫,皆有些不以為然。
畢竟據他們聽說,趙弘潤今年不過一十六,仍是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而已,雖說建立了幾分功勳,可也不至於像趙來峪所說的那樣狂妄霸道,那樣無法無天。
然而今時今日,王泫算是徹底體會到了這位肅王的狂妄霸道:本王就是要整你王氏一門,你奈我何?
“……”王泫啞口無言,瞠目結舌。
無論是先前趙弘潤連裝都不裝一下,直接以安然無恙的氣色麵貌接見他也好,還是如今直接了當告訴他也罷,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為,充分表明,眼前這位肅王,那是真的沒有將他們安陵王氏一門放在眼裏。
王泫氣得渾身發抖。
想他們王氏一門,在安陵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從未有誰膽敢忤逆他們王氏一門的意誌,然而今日,這種日積月累的優越感,卻被趙弘潤輕易就給打破了。
這種優越感的失去,比實物的失去更讓王泫感到揪心,感到憤怒。
“肅王此舉,何其不智!”
冷哼一聲,王泫直視著趙弘潤,冷冷說道:“回頭待王某將肅王的把戲拆穿,看肅王你再如何裝……”
他沒有直接說完,因為眼前的趙弘潤,根本就是連絲毫裝的意思都沒有。
“啪啪啪。”
趙弘潤聞言拍了兩下手掌,似笑非笑地說道:“好主意、好主意。”說到這裏,他臉上露出幾許戲虐之色,搖搖頭說道:“隻不過,這話由口中說出,不知是否仍有說服力呢?”
王泫輕哼一聲,頗有些自得地說道:“王某早知殿下有此一招,是故,此番特地請來了我安陵城大大小小的名醫,不知肅王可敢讓他們診斷呀?”
“哦?”趙弘潤雙眉一挑,戲虐說道:“你叫他們進來。”說罷,他對護衛在身旁的宗衛周樸與呂牧二人說道:“去,將縣衙外的醫師請進來。”
王泫吃驚地望著趙弘潤,頗有些感覺莫名其妙。
然而此時,宗衛周樸已徑直走出了書房,站在書房外喊道:“來人,將縣衙外那些城內的名醫都請進來。”
片刻之後,王泫所請的那些名醫們,陸續來到了書房。
待看到在書房內,那位肅王安然無恙地坐在書桌後時,眾城內醫館的醫師們不禁有些發愣。
而其中有幾個腦筋快的,眼眸中已露出幾分了然之色。
王泫深深望了一眼讓他看不透的趙弘潤,隨即對屋內的眾醫師說道:“諸位,麻煩諸位替肅王殿下診斷一番吧。”
眾醫師中,有一名發須泛白的老醫師,他見趙弘潤氣色紅潤,搖頭說道:“肅王身體安泰……”
剛說到這,就見宗衛周樸重重咳嗽了一聲,淡淡說道:“諸位醫師,診斷仔細,再做回覆!”
而此時,坐在書桌後的趙弘潤忽然捂著心口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幾聲。
“……”眾醫師們麵麵相覷,不敢再隨意開口。
此時,有一名腦筋轉得快的醫師,一臉驚恐地說道:“在下觀肅王殿下,氣色灰敗,這是不治……”
可他剛說到這,忽然見宗衛周樸狠狠瞪他了一眼,於是他連忙改口道:“此乃內虛之相,怕是因流血過多而引起,敝人建議肅王殿下好生休養,三五百日,才可康複。”
宗衛周樸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目視著其餘那些麵麵相覷且並未開口的醫師,淡淡說道:“諸位,我家殿下自幼得了一種怪疾,經禦醫診斷,這種怪疾叫做……”
聽聞此言,那些醫師們渾身一震,連忙開口符合方才率先“診斷”的那位醫師,這個說趙弘潤氣色不好,那個說趙弘潤內虛,說得有依有據,仿佛趙弘潤果真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似的。
趙弘潤頗有些無奈地望了一眼周樸,畢竟周樸的威脅,看似隱晦,但仍顯得過於直白,毫無內涵。
不過話雖如此,對於呈現在眼前的這個結果,趙弘潤還是比較滿意的,於是,他再次望向王泫,一臉戲虐地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