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有可能會出現這種情緒,因此趙弘潤無意讓那近兩萬新降的士卒參與到小丁山的伏擊戰。
反正從符離塞趕來援護銍縣的軍隊也就三萬人,隻要屈塍、晏墨二人能夠成功伏擊這支軍隊,萬人左右的差距,其實並不算什麼。
畢竟,鄢陵軍剛剛打下銍縣,士氣正旺、手感也熱。
相比之下,趙弘潤更加擔心蘄縣那邊。
雖說符離塞援護蘄縣的軍隊隻有一萬人,與其說是增援,倒不如說調動部署兵馬,可能符離塞的守將,此刻還不知曉蘄縣已有一半落入商水軍的手中。
但話說回來,眼下蘄縣的戰事多半還未結束,無端端冒出一支一萬人的楚軍援兵,很有可能對商水軍造成什麼不利影響。
好在青鴉眾也已將此事傳告於伍忌,相信伍忌與南門氏等人也會做出相應的應對。
“殿下,汾陘軍入城了。”
就在趙弘潤沉思之際,宗衛長衛驕在旁提醒道。
趙弘潤抬頭望向遠處,果然瞧見遠方的汾陘軍西衛營,正在其營將蔡擒虎以及副將許鄙的率領下徐徐入城。
與昨日的情況一樣,汾陘軍西衛營之所以在此,隻是為了給鄢陵軍做個掩護,防備一些意料之外的突發情況。
比如說,西北邊縣方向突然殺來一支楚國的援兵什麼的。
而眼下這支五千人的汾陘軍西衛營進駐銍縣,也並非是與鄢陵軍搶功,而是受趙弘潤的托付,維持城內的治安罷了。
畢竟趙弘潤還真有些擔心,那近兩萬新降的原相城正軍士卒,會不會被剛剛的勝利衝昏頭腦,以至於在城內殺燒搶掠宣泄負麵情緒,從而影響到他們魏國軍隊的風評。
“唔,我等也入城吧。”
點了點頭,趙弘潤與宗衛們以及肅王衛們,下了土坡,與遠處的汾陘軍西衛營彙合,在後者的保護下,徐徐進入了銍縣。
不得不說,剛剛被攻克的銍縣,尚籠罩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據青鴉眾的彙報,銍縣守將孫叔軻領著一支殘軍仍在城內殊死反抗,隻可惜,自古以來的攻城戰,一旦進攻方攻破了城門,攻到了城內,就幾乎沒有再被擊潰的可能。
除非此時守城方有一支援軍趕到,否則,孫叔軻就算是天大的本事,也難以挽回敗局。
因為,銍縣楚軍已失!
因此,趙弘潤並不擔心那些近兩萬的新降楚軍能否完完全全地控製這座城池,相比之下,他更加在意這支降軍是否在城內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不過事實證明,楚國正軍不愧是正軍,在城內尚留有反抗力量的情況下,兵將們並沒有被勝利衝昏頭腦,忙著去搶掠財富,負責指揮這支軍隊的將領鄒信,仍在有條不紊地指揮地戰事,指揮對孫叔軻部署的攻打。
“殿下,整塊骨頭都被鄢陵軍啃了,好歹也讓我也喝口湯吧。”
在聽說城內尚有反抗力量時,蔡擒虎舔著臉在趙弘潤麵前懇求道。
還別說,因為這場仗屬於鄢陵軍,沒有他發揮本領的機會,可真是將他給憋壞了。
瞥了一眼西衛營副將許鄙那搖頭無奈的表情,趙弘潤笑著說道:“隻能以你個人的名義參戰,須知這場仗是屬於鄢陵軍的,你就算立下功勳,本王也是不會給記功的。”
“要那玩意作甚?”
蔡擒虎嘿嘿一笑,帶著悍勇隊跑沒影了。
不得不說,這是比晏墨、伍忌等人還要純粹的將領,向往的是更加純粹的,在沙場上那種拚殺的感覺。
說白了,就是徹頭徹尾的好戰分子、戰爭狂。
天下很大,總有出現一些奇葩的家夥。
約半個左右,在蔡擒虎與他麾下那近千左右的這群好戰分子的無私幫助下,鄢陵軍的鄒信終於掌控了整座城池。
而這個時候,城內那些原相城正軍士卒們,這才開始忙碌於奪取應屬於他們的財富。
不過,鄢陵軍的軍紀使然,他們並沒有違禁地侵犯城內的百姓,而是帶隊殺入那些以往為富不仁的貴族的府邸。
對於這件事,趙弘潤選擇了沉默。
雖然他很清楚,那些貴族十有八九會被殺光,且其府上的女眷們,恐怕也會受到侮辱。
然而,這已經是最克製的結果了。
某些從古遺留至今的醜惡行為,那種不成文的事,縱使是趙弘潤也是無力扭轉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減少對銍縣的侵犯,不叫這座城池遭遇當年魏國召陵那般的慘劇。
而在他感慨的時候,蔡擒虎與鄒信聯袂而來。
二人,將一名五花大綁的楚將丟到趙弘潤麵前。
仔細一瞧,正是銍縣的守將孫叔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