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肅王殿下麼?”士卒李惠問道。
“啊。”甘茂點了點頭,臉上帶著幾分困惑說道:“不是我說啊,咱商水軍中的士氣,說實話並不樂觀……”
聽了甘茂話中那句,樂豹的麵色緩和了許久,望著遠處,少有地低聲附和道:“是第五日的時候吧?”
“唔。”甘茂點了點頭。
所謂的,指的就是商水軍在第四日的晚上遭到楚軍夜襲,次日氣勢洶洶前往攻打楚軍,結果卻仍被楚軍擊退的這樁事。
不得不說,那場仗盡管最後雙方是以平局收場,但對商水軍的士氣,卻造成了難以估量的負麵影響。
但凡是有些眼力的兵將都瞧得出來,對於壽郢西郊戰場上的楚魏兩軍而言,可謂是一個重大的轉折點。
在那之前,盡管商水軍的兵力僅僅隻有對麵楚軍的六分之一,但卻能讓楚軍一度隻能被動防守。
可之後,壽郢西郊的楚兵就隱隱有些要翻身的意思,連日來到商水軍的營寨外搦戰。
也不知那位肅王殿下是怎麼想的,居然緊閉營寨,任由那些楚軍兵將在帳外辱罵,以至於此刻商水軍內的軍心出現了不穩:一部分老卒氣憤填膺,摩拳擦掌恨不得殺出營去;而另一部分新收編的原楚國正軍,卻心中惶恐不安,生怕商水軍戰敗。
畢竟商水軍戰敗,似他們這些投奔魏軍的原正軍士卒,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作為魏軍統帥的趙弘潤應該組織一次主動出兵,畢竟魏軍隻是士氣受挫,並非是真的就打不過那些前來搦戰的楚軍,可沒想到,這些肅王殿下卻多次拒絕軍中似呂湛、徐炯等大將的請戰。
“真是猜不透這位殿下在想些什麼。”甘茂微微搖了搖頭。
作為原齊國東萊軍大將,他無法理解趙弘潤應對這樁事的處置。
“可能肅王殿下有他的思量吧……”
“但願如此吧。”甘茂微微歎了口氣。
可能是在商水軍呆的時日已久的關係,他對這支魏軍已逐漸產生了感情,不希望這支軍隊葬身在這裏。
而此時,趙弘潤正從又一頂傷兵帳篷內走出來。
出來之後,趙弘潤一行人撞見了如今暫時在商水軍內擔任兩千人將的原宗衛高括、種招二人。
“殿下。”
“唔。”
雙方相互見了禮,趙弘潤笑著問道:“高括、種招,還適應麼?”
兩位宗衛對視一眼,笑嘻嘻地說道:“托殿下的福,咱哥倆如今也是兩千人將了,再撈幾回戰功,回大魏後說不準還能撈個貴勳咧。”
“哈哈。”趙弘潤哈哈一笑,笑了三聲後,他臉上的笑容褪去了幾分,因為他很清楚,若沒有什麼要事的話,高括與種招不會主動來見他的,畢竟二人如今是商水軍的將領,豈可擅離職守。
果不其然,見自家殿下的表情變得稍稍嚴肅了一些,高括種招二人會意,前者踏上前一步,低聲說道:“殿下,軍中士卒的士氣,不太穩啊。”
“邊走邊說。”趙弘潤示意道。
於是,高括、種招二人一邊跟著趙弘潤往下一個傷兵帳去,一邊低聲說道:“這兩日,有不少軍中將領求見卑職與種招二人,請我二人向殿下您請戰……”
聽聞此言,宗衛長衛驕皺眉插嘴道:“高括、種招,你二人應該明白殿下的考量,怎麼也跟著瞎胡鬧?”
“不是沒有辦法嘛?……那些人過來請我二人出麵,我們總不能拒絕吧?這多傷和氣啊?終歸是平日裏關係還不錯的……”說到這裏,高括壓低聲音對趙弘潤說道:“殿下,要不然稍微透露一下……騎兵的事?”
趙弘潤皺眉看了一眼高括,搖頭說道:“不可,萬一走漏風聲怎麼辦?”
“可是……”
高括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趙弘潤抬手給打斷了。
隻見趙弘潤注視著高括,信誓旦旦且又不容反駁地低聲說道:“最多再兩三日……在此之前,無論如何也給本王支撐著!”
高括與高括對視一眼,拱手抱了抱拳。
“是,殿下。”
望著高括、種招二人離去的背影,趙弘潤微微吐了一口氣。
其實算算日子,博西勒所率領的至少三萬川北弓騎,差不多也已經快到達這一帶。
問題在於,趙弘潤並非是純粹地叫這支騎兵過來支援,借此鼓舞商水軍的士氣,他更傾向於設計一把壽郢西郊的楚軍。
瞥了一眼壽郢西郊方向,趙弘潤暗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