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繇諸君來了。”
宗衛長衛驕提醒了一句。
果然,繇諸君趙勝此時已與原陽王趙文楷分別,駕馭著馬匹來到了趙弘潤這邊。
對於繇諸君趙勝,趙弘潤與趙弘宣兄弟二人還是頗為尊敬的,因此拱手喚了一聲:君侯。
“宗府的差事不好幹啊……”
撥轉馬頭與趙弘潤一行人並行,繇諸君趙勝向趙弘潤、趙弘宣兄弟二人大吐苦水。
不可否認,繇諸君趙勝作為怡王趙元俼的副職,又是宗府的三十一位常任宗老之一,地位看似風光,可實際上,幹的卻是替皇權與朝廷擦屁股的事,有時簡直比當初在隴西時還要憋屈。
不過,在絕大多數情況下,趙元俼與他作為目前皇權與國內貴族之間的紐帶與交涉中介,地位還是頗為超然的。
“君侯,原陽王與你說什麼了?”趙弘潤試探著問道。
繇諸君趙勝也不隱瞞,苦笑著說道:“還不就是殿下您正在督建的其中一條軌道馬車的事……”
“汾陰到大梁的那條?”趙弘潤恍然大悟。
“正是。”繇諸君趙勝點點頭。
正所謂世上永遠沒有不透風的牆,盡管魏天子當初通過垂拱殿對外公布時,並沒有透露已被他兒子肅王趙弘潤排除在這條直達軌道馬車的鋪設計劃內,但似苑陵侯酆叔等人,最終還是通過自己的消息渠道得知了這件事。
他們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是肅王趙弘潤報複他們的舉動。
可他們倒不敢直接來找肅王趙弘潤,於是托關係,讓原陽王趙文楷找宗府出麵解決。
對此,趙弘潤也感覺意外,畢竟他也不指望這件事能從頭到尾瞞著苑陵侯酆叔那些人。
“宗府打斷出麵幹涉?”趙弘潤試探道。
繇諸君趙勝聞言眼皮挑了挑,圓滑而風趣地說道:“那得看怡王爺的意思了,殿下您知道的,我隻是副職,我拿的俸祿,隻負責聽那些人喋喋不休的抱怨。”
說實話,這件事宗府高層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他們都知道這是肅王趙弘潤正準備打壓這些貴族的預兆,而待等軌道馬車建成之後,就是苑陵侯酆叔等人為當初的行為買單的時候。
因此,繇諸君趙勝是絕不會去觸碰這條線的,而怡王趙元俼,這位趙弘潤的六王叔,就更不可能會這麼做。
如今宗府內唯一有可能會出麵幹涉,希望雙方和平共處的,就隻有宗正趙元儼。
但很可惜,趙元儼如今早已被架空,他所說的話,幾乎已沒有分量。
因此,繇諸君趙勝說的話,其實也可以代表宗府對原陽王趙文楷、苑陵侯酆叔等人的態度——你們找我抱怨,我聽著,臨末我可能還會安撫你們兩句,但我就是不插手。
“用不著理睬他們。”瞥了一眼遠處的原陽王趙文楷,趙弘潤微皺著眉頭冷笑道:“父皇將解縣給了他們,已經給足了他們麵子,要是再貪心不足,哼哼。”
說這番時,趙弘潤的底氣相當足。
畢竟,宗府如今顯然是站在他這邊的,而國內大貴族陣營中,似成陵王趙文燊、安平侯趙郯這些利益既得者,也早已與過去的陣營劃清界限,投入了肅王黨的懷抱。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苑陵侯酆叔等人挑唆慶王弘信與他趙弘潤公然撕破臉皮,也不過是再上演一場當日慶王府的鬧劇罷了。
更何況,如今慶王弘信因為吏部,正在與長皇子趙弘禮與雍王弘譽角力,哪有心思兼顧此事。
“有本事叫他們自己建一條軌道馬車,想撿現成的,門都沒有!”趙弘潤撇嘴說道。
繇諸君趙勝愣了愣,隨即裝作沒聽到。
從大梁到中牟,其實直線距離也就八十裏,哪怕算上繞行的路,整個路程也不會超過一百裏,但是這支由三千浚水軍、八百禁衛軍護送的皇狩隊伍,卻行了整整五日,似這等仿佛龜爬一樣的速度,差點讓趙弘潤急地跳腳。
但不管怎麼說,在四月初五的上午,浩浩蕩蕩的皇狩隊伍,終於抵達了中陽獵場。
但是讓趙弘潤、趙弘宣感到頗為意外的是,在隊伍靠近中陽獵場的期間,有一撥人看似是早已恭候在此。
“這家夥怎麼來了?”
瞧見那人,趙弘宣的麵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而趙弘潤亦皺起了眉頭。
此人,正是他倆的三伯,南梁王趙元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