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二女回到屋內,掀起被褥找了起來,總算是找到了那塊隱隱帶著幾絲殷紅的手帕。
不過那亂七八糟的墊被,以及一絲絲殘留的莫名氣味,別說小桃羞地滿臉通紅,就連羋薑,亦是雙頰緋紅。
“奴、奴婢告退,肅王妃請好好歇息。”小桃逃也似地離開了。
在她離開之後,羋薑看著亂糟糟的被褥,哪裏還能躺得下去,遂自己慢慢穿上衣衫,出了趙弘潤的寢居。
一路上,她遇到不少府內的侍女、府衛,甚至還碰到了趙弘潤的宗衛種招,這些人皆一改過去的稱呼,尊稱她為「王妃」,讓羋薑更是無所適從。
她支支吾吾地回應著,渾然做不到平日裏那樣淡漠。
而與此同時,趙弘潤已坐上了裝滿回禮的馬車,準備逐一拜訪昨日那些賓客,送上回禮。
當然,這指的是那些有身份的,比如像禹王趙元佲、南梁王趙元佐、宗正趙元儼、繇諸君趙勝,還有他的那些兄弟等等。
還有包括皇宮內的諸後妃,雖然那些後妃昨晚不曾來參加趙弘潤的婚事,但也送上了厚禮,趙弘潤必須親自登門答謝。
至於其他的賓客,隻要讓諸宗衛們代為走一趟即可。
待等兩個時辰後,待等趙弘潤來到襄王趙弘璟的府上時,卻意外得知,襄王趙弘璟今日早早就離府,據說是入宮了。
聽聞此言,趙弘潤心中納悶:難道襄王是因為得知他自己即將被外封到陽翟,故而入宮陪伴其生母劉氏去了?
想了想,趙弘潤便將回禮放在襄王府,托襄王府的門人代為轉呈。
而與此同時,襄王趙弘璟確實正在皇宮內,但是,並非是在他生母劉氏的「清梔宮」,而是去拜訪了「錦繡宮」的施貴妃,即雍王弘譽的母親。
當得知這件事後,正在垂拱殿處理政務的雍王弘譽頓時皺起了眉頭,不過暫時沒有理會。
可沒想到的是,此後兩三天,襄王弘璟每日都到「錦繡宮」跑,這下雍王弘譽就有點坐不住了。
他難得地拋下的政務,帶著宗衛周悅等人火速來到了「錦繡宮」,果然瞧見在「錦繡宮」內,襄王趙弘璟正對施貴妃大為奉承,哄得施貴妃眉開眼笑。
“弘譽,為娘的好孩兒來了……”
施貴妃的心情看起來極好,將兒子雍王弘譽召到麵前。
從母子二人的談話中,雍王弘譽明顯感覺地出來,他母親對襄王弘璟印象極佳,甚至於為此隱隱有些埋怨兒子:這麼好的兄弟,何以要把他外封到陽翟那種苦地方呢?
瞥見襄王弘璟那滿滿的笑容,雍王弘譽的心頓時沉了下來。
趁施貴妃不注意,雍王弘譽將襄王弘璟拉到錦繡宮外,麵沉似水地質問他道:“老三,你想做什麼?”
襄王弘璟似笑非笑地說道:“王兄,我隻是跟貴妃娘娘套套近乎而已,何必大動肝火?”
雍王弘譽聞言,深深看著襄王弘璟。
平心而論,在諸兄弟中,刨除了老八弘潤這個無意王位的兄弟外,他最忌憚的就是老三襄王弘璟——雖然前一陣子,是老五慶王弘信與他爭奪地最激烈,但在雍王弘譽心中,襄王弘璟的威脅卻要遠比老五大得多。
有時候就連雍王弘譽都不禁為襄王弘璟感到惋惜:這個兄弟,就是吃虧在母親娘家勢力不足,否則,此人的威脅遠比慶王弘信大得多。
“你是想通過母妃對我施壓?”眯了眯眼睛,雍王弘譽質問趙弘璟道。
襄王弘璟笑而不語。
見此,雍王弘譽心中泛起幾絲慍怒,冷冷說道:“你與趙弘禮、趙弘宣眉來目去,我可以視若無睹,但是,倘若你敢對我母妃耍弄什麼陰謀詭計……老三,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聽聞此言,襄王弘璟笑著說道:“雍王兄誤會了,王弟隻是羨慕王兄有這麼一位母妃,故而想與她拉近一些關係……昨日,貴妃娘娘還說要收我做義子呢。”
“……”
雍王弘譽的麵色更為陰沉,冷冷說道:“帶著你那些鬼心思,給我滾離錦繡宮,日後不允許再踏足一步!”
“恐怕這可不是雍王兄說了算的。”襄王弘璟笑眯眯地說道:“就方才,貴妃娘娘還要我明日再來呢……”
“你!”對對方抬出施貴妃來對自己施壓,雍王弘譽心中大怒。
片刻後,當回到垂拱殿後,雍王弘譽便將外封襄王的那封草擬文書,急匆匆地前往甘露殿,尋求他父皇的首肯。
他一刻也不想再讓襄王弘璟留在大梁,憑他對襄王的了解,這廝絕對是在謀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