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慧儀聽說王淩宵來太子府了,特別來看王淩宵。
王淩宵哪裏承受的起,慌忙起來。
慧儀忙扶起她:“聽說鳳儀妹妹病了,連你也給傳染了,現在怎麼樣?”
王淩宵說:“現在好多了,隻是…”
兩人話還未說完,府內的一個丫環進來就對慧儀耳語了一段時間,王淩宵看到慧儀的臉色慚慚的晴轉陰,王淩宵伸手將兩人的茶杯裏倒滿茶,慧儀看了眼王淩宵,然後說:“讓她進來吧。”
農村女孩進來先向慧儀參拜,又向王淩宵行禮。
王淩宵正在喝茶,一見農村女孩,忙把茶杯放下,“咦,是你啊,我還以為你得到特赦回家了呢。”
農村女孩:“若慧倒是想回家,隻是…”她抬眼看看慧儀,兩手交疊規矩的放在小腹上。
王淩宵看了眼慧儀,又看看若慧,才發現她似乎已不同於其他選秀的女子,別的留下來的秀女大多都已經穿了奴婢的衣服成了傭人,而這個若慧確實與眾不同些,除了頭發梳了好看的荷花發暨之外,就連身上的旗袍都換成了繡有荷花的綢緞旗袍。
“想必已是哥哥的新媳婦了吧?這荷花倒是挺適合你的,發型也是,很襯你。”王淩宵轉向慧儀,“嫂嫂莫不是吃醋嗎?哥哥納妃都不請妹妹。”
慧儀對若慧柔聲說:“若慧,淩宵妹妹你已見過了,沒事的話先回去忙吧。”
若慧向王淩宵,慧儀屈屈身,便走了。
王淩宵看著慧儀,若慧一走出屋子,慧儀便深深的歎了口氣。
“其實哪裏是納妃,隻不過胤礽找我的時候,看到這個眉眼間有幾分與我相像的丫頭,便借著酒意將她睡了,睡的還是我的床,你說我不委屈?”說著,慧儀便用手絹試淚。
王淩宵忽然同情起慧儀來,這樣便隨隨便便上了床,以後還了得,“說起來哥哥也確實有點不像話。”胤礽在王淩宵心目中的形象又差了幾分。
慧儀紅著眼睛又說:“這算什麼,從那以後,胤礽就更加明目張膽起來,不僅不去早朝,不僅將她接入東廂房養著,還安排了丫頭侍候著,若不是我前幾日娘家人來看我,我趁機要求若慧去繡房學些刺繡,你家哥哥還指不定多荒唐呢。我看呐,這名份是遲早的事情。”
王淩宵安慰慧儀:“嫂嫂莫急,到時我跟哥哥好好說說,納側妃也不能荒廢正事不是,不過,嫂嫂畢竟是正主兒,那個若慧再怎麼曆害也隻是側妃不是,到時哥哥成了皇上,嫂嫂也是正經的皇後不是?所以也犯不著跟個小丫頭爭風吃醋。”
慧儀:“其實我何嚐不知,就算不是若慧,遲早都會有別人,好在這個比較聽話,也不與我爭鬥,倒也和睦,隻是再怎麼貪新鮮,也不能整日裏在床上度日不是?”
王淩宵有些難為情,見慧儀還未成舊人,哥哥府裏便添了新人,也是同情,於是她說:“要不,過幾日,我身體好些找若慧談談?”
慧儀這才注意到王淩宵的紅暈,這未成婚的大姑娘才在府裏住幾日就要親耳聽哥哥的私房事,也是不成體統,但在慧儀看來,她也不是親妹妹,胤礽對王淩宵的情誼大家都有目共睹,更何況王淩宵平日裏也對胤礽維護有加啊,她眼神裏的感情誰看不出來。
慧儀隻道是跟同病相憐的姐妹訴訴苦,認為王淩宵嫁進來是遲早的事情。
王淩宵抬手撫頭,微微閉目,慧儀便站起身子,“妹妹累了,嫂嫂回去了。”
“淩兒,替我送送嫂嫂。”王淩宵朝淩兒使眼色。
淩兒便跟在慧儀的身後,將慧儀送出門。
鳳凰殿。
鳳儀從床上坐了起來,心銘端了粥,見鳳儀坐在床上,嚇得粥碗掉在地上,灑了一地。
心銘跪在床踏上,“公主,您怎麼坐起來了?病好了嗎?”
鳳儀搖搖頭,心銘趕緊喚環兒:“環兒,禦醫。”
“不用。”鳳儀眯眸,看著窗外,長久的睡眠,讓她一時之間不太能適應外麵強烈的陽光。
她一手撐在床上,看著心銘:“心銘,我睡了幾日?”
心銘聽到鳳儀公主喚她的名字,又開心又流淚,“公主,真的是您,您知道嗎?您整整暈迷了三日,連太醫都說束手無策,哪知道您今天就醒過來了。”
“三日?”鳳儀喃喃道,三日睡眠讓她成熟了不少,“心銘,我想去院子裏坐坐。”
心銘聽到,連連應道:“好好,我這就給您梳妝。”她伸著脖子朝屋外喊:“環兒,環兒。”
環兒跑進來,見到鳳儀醒了過來,也高興極了,兩人替鳳儀更了衣,換了一身鳳儀最近的大紅色衣服,然後梳發。
院子裏,鳳儀坐在太陽底下。
已經到了夏日,可鳳儀卻不覺得陽光熱烈,隻是有些暖罷了。
心銘撐起了傘在鳳儀的頭頂上。
鳳儀看著前麵的花兒,幾隻蝴蝶停在上麵,異常動人。鳳儀婉爾一笑,笑得如花兒燦爛,那蝴蝶讓她想起了那夢境。
一個很真實的夢境,好像很久遠一樣,那裏的人,以及那個與自己相似的女子,還有王淩宵,她們都穿著不一樣的衣服,似乎還有個男人,那個男人是齊霖嗎?似乎不是,鳳儀看不清他的臉,隻是夢境中,與鳳儀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女子似乎和那個男人不太友好,他和她刀劍相向,而那個男人卻始終在維護一個隻會飄在天空上看戲的女人,而那個女人就是王淩宵,她穿著嫁衣,似乎很美,比她還美,當她看到她的時候心裏充滿了嫉妒。
“心銘,你相信前世今生嗎?”鳳儀的聲音飄飄的,很輕很輕,但心銘還是聽到了,“你說我的前世是誰?我和王淩宵是不是前輩子就相識,我們有隔世的仇恨,所以注定這輩子認識,還有那個男人…”
“公主的前世肯定是世上第一美女,至於淩宵公主,你們前輩子肯定是朋友,您想之前您那樣對她,她還義無反顧,不計前嫌的救您,您說您要積幾輩子的德…”心銘發覺自己說錯話,連忙住了嘴,連連低頭看鳳儀公主。
鳳儀突然鼻子一酸,落下淚來,也許真的是命中注定,她也覺得雖然自己貴為公主,自從王淩宵來了之後,卻處處被她爭了風頭,她越是低調內斂,越是引人注意,皇阿瑪重視她,太子哥哥疼惜她,胤禔和兩個小弟弟也都為她說話,就連齊霖都時不時的去她的漱芳齋去找她,是不是上輩子她就是她的敵人,所以這輩子上天專門派她來對付她。
“或許上輩子我們就曾喜歡過同一個男人。”鳳儀喃喃道,淚滑過她的臉旁,帶著些淒然的美麗。
夢裏。
鳳儀的靈魂又開始在空中飄,飄了很久,一直到了一個很多霧的地方。
“南天門?”鳳儀抬起頭來,“莫不是她在作夢嗎?這不是戲文裏的九重天嗎?”
鳳儀奇怪的走過南天門,竟沒有人把守。對於下過地獄的鳳儀來說,這天宮似乎也沒有那麼不能讓人相信,有鬼便有神,這是天理循環,也是理所當然。
忽然有兩個小孩子跑過來,頭頂上兩邊各頂著一個麻花卷,一男一女,大概六七歲,長得好俊俏。兩個小孩子一見鳳儀,馬上抱在一起,“司命媽媽,妖女來了。”說著,拔腿就跑。
鳳儀柳眉倒豎,這兩個小毛孩,怎麼這麼不懂禮貌,我可是堂堂的大清國公主,哪裏是什麼妖女,這樣想著,鳳儀追著兩個孩子到了司命府。
隻見一排排紅瓦綠房,好不氣派,與皇宮不相上下,再看花園裏,種植得全是奇花異草,細細看來,倒還真是都沒有在人間見到過。
房間裏的門打開。
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長得似天仙的婦人出來,她盤著龍形發暨,穿著白色紗質衣物,她看到鳳儀,臉上倒是有些驚喜。
“鳳凰?你回來了?”兩個孩子躲在婦人的身後,呆呆的看著鳳儀。
鳳儀被婦人拉著手,有些奇怪,她仔細了又仔細的看那婦人,確實不太認識,難道她失憶,忘了這是自己哪家親戚,還是阿瑪哪個妃子?
“我認識你嗎?”鳳儀提出疑問。
婦人一聽,止了眼淚,將鳳儀拉到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
“你隻在天上住了兩三日,又轉世為人,自然不太認識我,我想啊,就算是宵兒那丫頭回來了,也未必記得我。”
鳳儀一聽宵兒,這名熟,於是便問:“您所說的宵兒可是王淩宵?”
婦人一聽,喜道:“你是說你認得她?”轉而一想,“也對,當年你和她打賭,要跟她去到人間報…”看到鳳儀兩隻清澈的眼睛,婦人便停了說話,愣是改變了話題:“我是司命,掌管天神的命運,當年啊,你和宵兒轉世的時候,就是我托夢給宵兒的父母,讓他為女孩取名淩宵,淩宵衝天,便是指來日她定將升天成仙,而男孩就叫天龍,也就是他是天上神龍的意思。”
越到後麵鳳儀越是糊塗了,“可是我從未聽過王淩宵有哥哥的事啊?”
司命一聽,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笑,隻以為是她曾向王父叮嚀過,不許男孩上朝為官,女孩進宮為妃,起了作用,生怕鳳儀恢複了記憶,在人間大開殺戒。“可能是王家父母怕後繼無人,所以留在身邊,沒向皇上提起吧。”
鳳儀點點頭,轉念又問:“您是司命,掌管天界所有神的命運,您知道我是誰,對嗎?”
司命笑了:“你是鳳凰啊,轟動三界的第一美人,隻是性格太過暴力,所以玉皇大帝才讓你下界曆劫改改性子,剛好淩宵夫婦也要經曆人世才能修成正果,所以就一起了。”其實想起這事,司命也夠為自己捏把汗的,原來還要等淩宵成親後與皇子下界後才尋來鳳凰,向她宣布這件事的,哪知道那天她竟為了隻小蛇衝撞了天界的大婚,氣得龍皇子拔劍衝下天界,為自己的新媳婦報千年之仇,哪裏知道這鳳凰對那淩宵也擁有千年仇恨,這下倒好,三個人見麵,鳳凰卻認錯了仇人,幸好淩宵腦子轉的快,將計就計,順道將玉皇大帝交待下來的任務一起完結了。
司命還在想怎樣讓鳳凰恢複前世記憶,沒想到她前世的翎羽倒是助她上了天庭,並且有了一點點前世的記憶,她也不知道這是好事壞事,但就玉帝而言,魔界現在蠢蠢欲動,當年鳳凰和金龍仙子即王淩宵在凡世所闖下的禍端引起魔界仇恨,現下有的真的追隨到人間,若兩人不恢複記憶便沒有前世的法力,那麼可就毫無招架之力,而玉帝也需要兒子與兒媳在人間的美滿婚姻享譽天際,才能順理成章的接替皇位,成為下一代的天帝天後啊。可是現在淩宵和皇子竟然是兄妹,這可把司命急得團團轉,還不知道怎樣向玉皇大帝交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