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鳳凰殿。
心銘連守在鳳儀床前兩天兩夜,太醫也說,鳳儀公主這病根本就不是人得的,脈膊時有時無,還有一股真氣流動,事到今日,也隻能聽天由命。心銘看著仍在熟睡的鳳儀,不禁淚流滿麵,她在為自己傷心,也為鳳儀公主流淚,如果公主醒不來證明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公主死了她也得去陪葬,越想越傷心,越傷心越流淚,不知不覺間,環兒端了粥站在了她身後。
“心銘,你已經兩天未盡米食了,喝點粥吧。”環兒將碗遞給心銘。
心銘端著粥,看著白色的米粒,站起身,抱住環兒,“環兒,你說我怎麼那麼命苦啊,如果公主醒不來,我也死定了,皇後不會放過我的。”
環兒拍著她的背說:“現如今也隻有淩宵格格能救鳳儀公主了,如果她能回來就好了。”
鳳儀公主手動了下,眼睫毛也開始眨動。
環兒眼尖的看到鳳儀公主的眼皮在拚命的睜開,她放開心銘,“公主,鳳儀公主醒了。”
心銘也把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坐在床沿:“公主,你醒了?”
鳳儀公主剛剛睜開眼睛就被環兒抱起來,她看到心銘兩眼紅紅的樣子,知道自己肯定又睡了很久。
“傻丫頭,你哭了?我是不是又睡了很長時間。”
心銘點點頭,拉著鳳儀公主的手,不自覺得,眼淚又湧上眼眶,“我以為,以為公主這一次…”
鳳儀強笑著,笑容蒼白而無力:“傻丫頭,怎麼可能呢?你忘了,你說我肯定是鳳凰女神轉世,才有了天宮的奇遇和傾國美貌,既然是女神,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死?”
環兒說:“公主,不管怎麼樣,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應該問問淩宵格格什麼時候回來,隻有她能夠救您,您不知道您這次暈倒的時候,太醫們都說隻能聽天由命,盡人事。”
鳳儀一聽,不免黯然:“是嗎?我以為…”以為她不必依靠王淩宵,原來自從天宮那日夢起,她們的命運就已經連在了一起,原來她和王淩宵前世的糾葛注定要延續到今世來。想到夢裏,那個穿著一身紅衣,與她相像的女子,被層層火焰包圍著,天空中突然出現一條金龍,它旋身變幻成一個美麗女子,它正是王淩宵,隻見她兩手一揮,兩手間一顆明珠閃耀,緊接著腳下湖中之水出現兩團漩渦,女子用力兩手掌向外推,掌心朝外,湖中之水隨著明珠而襲向紅衣女子,澆滅了她身上的三昧之火。湖水降落,明珠也隨之掉在湖裏,而那穿金衣的女子也捂著胸口,幻化成金龍消失在天際。
科布多大清駐地軍營。
胤禔與齊霖,王淩宵正在商議回宮之事,不想侍衛突然送進來一封信。
“大皇子,皇上聖旨。”侍衛跪在地上,兩手舉過頭頂,手裏拿著一卷黃色的軸卷。
胤禔走上前,拿了軸卷,揮揮手,侍衛走出營帳。
“哈~”胤禔打開軸卷一看,大笑,收起軸卷交給身邊的侍叢,對齊霖道:“烏爾袞果然守信用,他已經連夜遞書給北京,主動休戰,從此以後,大清與蒙古巴林部永遠修好。”
齊霖轉身看了眼王淩宵,她聽了悄悄鬆了口氣。
“這麼說我們的任務算是漂亮的完成了?”他對胤禔說。
胤禔:“當然,這次,當給你們記一大功。”他停了一會,又說:“這次,我和你們一起回北京,皇阿瑪急召我回宮。”
齊霖笑道:“能與大皇子同行,榮幸之至。”
皇宮。
鳳凰殿。
心銘正在喂鳳儀喝粥,門外太監通報。
“皇上皇後駕到。”
心銘趕緊扶鳳儀下床,站在床邊,等皇上皇後一進睡房,鳳儀和心銘便跪拜行禮:“兒臣參見皇阿瑪,皇額娘。”
皇上伸手扶起鳳儀:“剛醒,不必行此大禮,快快,躺回到床上去。”皇上掀開床上的被子,扶鳳儀躺回到床上去。
鳳儀坐在床上,皇上坐在床沿,親自給蓋上薄被。
“做皇阿瑪的女兒真好。”鳳儀看著康熙,眼含淚花,激動的說。
皇上擰著眉,看著鳳儀蒼白的小臉,心疼不己:“現在才知道,平時你再怎麼任性刁鑽,但怎麼說也是健健康康的,你快些好起來,阿瑪讓你和齊霖完婚。”
鳳儀聽了,感激的看著康熙,眼中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嗎?”如今與蒙古各部戰事吃緊,可皇阿瑪竟然讓她嫁到北京。
皇上肯定的說:“真的,隻要你好起來,還不知道吧,庶妃和佳妃又給朕添了兩個可愛的小公主。”
鳳儀揚唇,“恭喜阿瑪。”
一旁的皇後看到心銘,想起那天心銘所說的話,不免提醒康熙。
“皇上,既然鳳儀公主醒了,我們要不向她證實一下那天心銘所說的話?”
康熙點點頭,關於那天心銘所說的話別說皇後,連他都耿耿於懷,再加上太醫所說,而鳳儀三番兩次的病倒更加讓他覺得奇怪。
鳳儀聽了,不解的看著心銘,心銘低著頭,對鳳儀擠擠眉,指指院子,還不時的說著月季花樹。鳳儀看著心銘的口形,半天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康熙看到兩個人擠眉弄眼,有些不高興。
“鳳儀。”康熙臉色一沉,聲音也變得疏遠公式化起來。
鳳儀心一涼,看著康熙的臉不由的有些埋怨。
康熙轉過臉,盡量不去看她,怕自己一溫和,鳳儀又要擺公主架子,耍小姐脾氣,從古到今,皇室可沒有嬌慣丫頭之理,還隨意捏造主子的遙言,他也是為她好,想到這,不由更加理直氣壯些,俗話說,父母之心總是不會被理解的,等鳳儀大些了,想明白了就理解了。
“心銘說,你暈倒之前,手上發出一道紅光,然後就將院子裏的月季樹給連根拔起來了是不是?”
鳳儀轉向心銘求證。
心銘委屈的點點頭。
“阿瑪。”鳳儀看著康熙,側臉餘光中瞥見皇後臉上不經意露出的得意之色,鳳儀覺得很可惡,忽然心思一轉,“是,但是兒臣曾經向淩宵姐姐確認過,淩宵姐姐說…”鳳儀低下頭,有些吞吞吐吐。
康熙想到王淩宵是修仙之人,不由吃一驚,他倒是忘了這件事,兩個人走得這麼近,鳳儀病了不可能沒有問過王淩宵的。
“她說什麼?”他緊張的湊近鳳儀問。
鳳儀說:“淩宵姐姐說,我這不是病,是中了蠱。西方有一種蛇的卵,進入人體後,會通過人體的溫度而讓小蛇孵化,然後蛇慢慢的在人體裏長大,如果有人控製這蛇,這蛇便會在人體發出一種超出常人的能量,能過人發揮出來,從而達到損害人體,直到這人疲累至死。”
康熙驚道:“真有如此歹毒之人?”
鳳儀繼續說:“兒臣以為兒臣一定是中了此毒。”
康熙倒吸了口氣,怎麼了得,這麼歹毒的手段竟然用在了宮裏,還用在了公主身上,絕對不饒恕。“是誰如此陰毒,竟然敢公然毒害朕的女兒?”
鳳儀抬眼看著皇後,湊近康熙說:“父皇,聽說上個月皇後召見了外國使臣阿拉伯大使吏多爾齊,這蛇蠱可是那個國家獨有的蠱毒啊。”
皇後一聽,忙上前:“皇上,不關臣妾的事啊,雖然臣妾是代胤礽接見了吏多爾齊,但是絕對不知道蛇蠱之事啊。”
“也就是說確有此事?”康熙一聽,怒從心中來,“鳳儀並沒有說謊?皇後,你好狠的心。”他指著皇後,手指都氣得跟著發抖。
皇後“撲通”一聲跪在皇上麵前,“皇上饒命,真的不是臣妾,不然可以去問吏多爾齊,聽說他現在還在驛館。”
康熙一聽,“胡鬧,他的事情朕不是已經回絕了嗎?怎麼還準許留在北京?”
皇後:“皇上,雖然如此,但自從大清對外打開門戶,開放商業,提倡與國外通商,所以吏多爾齊便在北京開了一個茶院,他進貢大清的美女都在裏麵以賣藝為生。”
康熙突的站起身,皇後嚇得渾身哆嗦,“誰給他的這個權力,竟然在我北京開妓院。”
皇後:“不是妓院…”
康熙怒喝:“還敢狡辯,茶樓裏養著一批美女,不是妓院是什麼?”
皇後還想說什麼,康熙眼睛一瞪,皇後便識相的閉了嘴。
“來人,將皇後關在寢宮裏,不許她見任何人,包括胤礽,待朕查明真相,再作打算。”
鳳儀看著蹲坐在地上的皇後,暗暗得意。
“鳳儀,你放心,這件事交給阿瑪處理,阿瑪不會讓你吃虧的。”康熙又重新坐下,對鳳儀柔聲道,滿滿的父愛。
鳳儀看著康熙,滿是可憐相,讓人看了就不忍責怪,“還是阿瑪最好。”她將頭放在康熙的懷裏,頭抵著康熙的胸,眼睛卻直直的看著皇後,一抹勝利的微笑掛在唇邊,皇後看到,兩眼滿是怒火,卻又不好發作。
皇後被囚禁在長春宮,隻有在飯點的時候,貼身的麼麼丫頭進來送飯,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冷清孤寂的讓皇後受不了。
“皇後娘娘,唯今之計隻能派人去找王淩宵,隻有她才能證明皇後的清白。”貼身丫頭在送飯時候,瞧見四下無人,向皇後獻策道。
皇後歎了口氣,“我也知道,可那王淩宵和鳳儀根本就是同一個鼻孔出氣,她會為我證明?”
貼身丫頭說:“皇後娘娘有所不知,這王淩宵雖然表麵與鳳儀交好,但因為鳳儀生性奸詐,聽說河南的時候,鳳儀使壞,故意將王淩宵推下山崖,這筆賬王淩宵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她救您不是等於救了自己?”
皇後一聽,低聲問那丫頭:“你從哪聽來的消息?可靠嗎?”
丫頭點頭:“可靠,是我們在一起聊天的時候,王淩宵的貼身丫頭淩兒親口說的,看樣子是恨極了鳳儀公主。”
皇後像是看到了救星,喜道:“你去,見胤礽,讓他…”皇後付在丫頭耳邊低語,“再悄悄傳我口訊給國舅,讓他派兵將齊霖半路截殺,我要讓鳳儀公主痛失至愛。”
丫頭聽後,點點頭。
回宮的路上。
路過梨林,王淩宵下馬坐在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