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落葉山脈中充盈著各種聲音,有清幽的蟲鳴,有夜梟淒慘的號聲,有猛獸廝打聲和吼叫聲。不過這些聲音距離艾伯特兩人很遠,並沒有吵醒熟睡的斯嘉麗。
小姑娘也是個心寬之人,隻要在艾伯特的身邊就不再畏懼什麼。篝火早已熄滅,隻剩下一些餘燼在散發溫暖。兩個年青人就躺在餘燼的旁邊。
艾伯特修真以後睡眠很少很少,此時早已睡醒,隻是並沒有起來,還是保持著一隻胳膊被斯嘉麗緊緊抱住的平躺姿勢,閉目養神等待時機。
凱南在戰神殿過了多年的安穩生活,已經消磨了不少當年的軍中銳氣,滿腹的膏粱也讓軀體更加沉重,平靜的生活也讓警惕性大為降低。艾伯特的神識在他身上掃來掃去的,也沒有驚醒這個不合格的退役斥候。
這個時候正是淩晨三點鍾左右,人類睡眠最為深沉。如果說月黑風高夜的話,這個時候最為恰當。
艾伯特冷冷一笑,神識聯係上了昨天布下的靈石符咒。不久,山林裏就開始升起了霧氣。艾伯特輕聲喚醒了斯嘉麗,待小姑娘雙眼泛起神智的時候,在她耳邊說道:“我要開始了,記住我昨天說過的話。”
斯嘉麗並沒有思考什麼,隻是對著艾伯特點了點頭。小嘴也皺了起來,頗有些調皮與堅強。
艾伯特不禁又說道:“不要怕,我們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斯嘉麗的頭,點的更深更重了。
艾伯特悄然站起,口中輕聲持咒。山林中的霧氣更加濃厚,特別是他們留宿的山腰附近,霧氣更是濃稠如水。
凱南已經被驚醒,並不是因為他的警覺,而是霧氣沾身帶來的低溫將他凍醒了。
剛剛凱南正在做夢,夢到了在多菲內城裏過的甜美的小日子:輪值之後,先是和同伴們痛飲美酒,酒酣耳熱之後再每人去找兩個姑娘過夜。正當他簇擁著兩個姑娘進入臥室的時候,夢醒了。
我以前在軍中可是從不做夢的,懵逼的凱南喃喃自語道。
“奇怪了,怎麼起霧了,還是這麼大的霧?山林起霧不稀奇,但是時間是不是早了點,不是應該在清楚起霧麼?”迷迷糊糊的凱南被凍的打了幾個冷戰,回想了一下後,鬆弛的神經又立刻緊繃了起來。
不對!我還在執行神殿的任務中!那個小子可千萬不要借著霧氣逃跑!
不是凱南心善,而是這種濃霧之中十分危險,稍不留意就會跌落山澗,到時候就是必死無疑。
“隻帶回去屍體的話,是沒有多少功勞的!”凱南低聲咒罵道。
“是麼?如果抓活的是什麼功勞呢?”
凱南萬萬沒想到自己在隱蔽點說點抱怨的話,竟然還有人搭茬。頓時警惕之心大起,就地一打滾抽出了身子下麵壓住的長劍,對著聲音來源砍去。
長劍擊中了什麼東西,但是手感卻告訴了凱南:他的目標絕對不會是一棵樹。
身背後又響起了剛剛的聲音:“真的很失禮,我適才不小心看到了您的大肚腩。想必這是麥酒和烤肉的功勞吧,多菲內城的生活多麼甜美,你何必非要淌進這一譚渾水裏呢?”
凱南沒有回話,而是繼續向著聲音的來源揮了一劍。和剛才一樣,這次凱南又砍中了一棵樹。
“既然你能追到這裏了,想必群山鎮的遭遇你是很明了的。同位軍中袍澤,何必這樣苦苦相逼?”艾伯特的聲音又在附近響起。
“嘿嘿嘿嘿,袍澤?那又怎樣?”凱南冷笑道:“老子我又不是戰神之鞭軍團的人,跟吉羅德沒什麼交情。至於你...吉羅德家的小崽子還想撩撥我?你是真的不怕死麼?”
“保護我的人很快就會回來,如果你現在就轉身離開的話,這件事我就當做沒發生過。”
“哈哈,滿嘴謊言的小混蛋,你騙不了我!你的保護者不是午時才能回來的麼?你昨天說過的話我可是全部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艾伯特的聲音變得有些焦躁起來:“那又怎麼樣?在這種天氣裏,你是殺不了我的。隻要我的保護者能夠早一點回來,你就...”
唰的一道劍光貼著艾伯特的身子劃了過去,打斷了艾伯特的話。凱南步步為營的再次逼近了艾伯特的位置,又發起了一次襲擊。
“殺不了你?嗬嗬,我是不會殺你的。就像我剛剛說過的那樣,屍體可沒有多少功勞!”凱南得意的說道:“我隻是會折磨你而已,等我玩夠了就會再把你交到維克多的手裏。到那個時候,你就該祈求我早點殺了你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現在就繼續逃。你可要小心了,山裏的路不好走,可別掉下懸...”
沒登艾伯特說完,凱南就大吼一聲衝向了艾伯特的藏身點。凱南要一舉抓住這個混蛋小子,然後再用老拳狠狠地揍他一頓,以此作為打斷他好夢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