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他越走越近,顧拓眼神微冷。
“你一直都在。你是親眼看著他帶走瀧哥兒的。”
“是。”夜敬頷首。
“為什麼?”
“文淵方才不都說了嗎?我是太子的人。”
隨著皇帝病重,太子和晉王之間的鬥爭已然進入白熱化。當下這兩方為了爭奪繼承權想盡招數,下頭的人也都開始各顯神通,想方設法的將對方往絕路上逼就是一個最常見的辦法。
夜敬這句話的意思也很清楚——他現在就是故意縱著文淵將事情給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的!
夏盈身形一晃。
“你們之間不死不休的爭鬥已經走到最後一步了,對嗎?”
夜敬頷首。“隻剩最後一步。”
夏盈閉上眼。
“我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卻從沒有想到,你們的最後爭鬥是要把我家瀧哥兒給卷進去的!”
原本文淵和夜敬,這兩個人的明爭暗鬥就已經夠讓她這個和他們雙方都關聯不淺的人揪心了。結果現在顧元瀧還被牽扯進去,她就更難受了。
“不過,文淵肯定不會把他給怎麼樣的,這個底線他有。”夜敬道,“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夏盈眼睛一亮。
“這也可以嗎?”
“有何不可?橫豎現在我是要追過去的——該收網了。”
夜敬輕輕淡淡一句話,莫名又讓夏盈後背上泛起一絲涼意。
她回頭看一眼顧拓,就見顧拓對她點頭。“他們倆既然都和你有關聯,現在你也的確該去送最後一程——不管是誰的最後一程。你放心,我不吃醋。”
他這句話勉強逗得夏盈的心情輕鬆了些許。
“好。”
她立馬點頭,夜敬就在她跟前蹲下了。
夏盈深吸口氣,她小心翼翼的趴伏在他背上,夜敬立即背著她起身。
“最多一個時辰,我送她回來。”
他對顧拓丟下這話,就立馬背著夏盈跳上院牆,而後幾個縱躍後,就已經離開了這一條街。
這也是三天來夏盈第一次離開家門。
才短短三天的時間,京城裏儼然已經換了一番天地。
之前那麼熱鬧的京城,現在卻幾乎處處都安靜得可怕。家家戶戶關門閉戶,就連鋪子也大都大門緊閉,零星幾個開門的靜悄悄的,店小二都不敢吆喝一聲。
唯一的動靜就是禦林軍沿街巡邏,四處搜捕董氏一族的餘黨。每到一處,那就必定雞飛狗跳,哭喊聲不斷。
原本熱鬧繁華的京城,現在儼然一個人間地獄。
“所謂的京城貴氣,在權勢的鐵蹄下根本不值一提。”夏盈輕歎。
夜敬也不知道聽到了她的感歎沒有,反正這個人隻管背著她一路飛奔。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夏盈就已經被帶到了京城北邊一個看似普通的民宅屋頂上。
夜敬的雙腳輕輕落在青色的屋瓦上,他再小心翼翼的將夏盈給放下來。
“噓。”他對她做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即輕輕的趴下來。
夏盈有樣學樣,她也輕手輕腳的趴下了。
趴好了,她再抬頭看去,才發現四周圍還趴著好幾個人。這些麵孔她並不陌生,好些都是在夜敬身邊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