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太沉重,我已不會再信任任何人。”納蘭雲燚沒有想到尹子尋會這般問他,頓了一頓,他才長歎一聲說道。
尹子尋的嘴微張,仿佛有些不可置信,但很快他便恢複了過來,繼而說道,“門主當真認為魅影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捕捉到這麼多隻屍蟲鳥?”
這一次,輪到納蘭雲燚不可置信了,他轉過了頭,定定地看著身後的尹子尋,皺著眉,臉上有些許仍舊有些許疑慮。尹子尋也不閃躲,默默地回視著納蘭雲燚,就這麼僵持了良久,納蘭雲燚的臉上才漸漸舒緩了過來,旋即一笑,道,“那真是辛苦子尋了。”
在一旁的雲讖歌連連搖頭,好似不認識眼前的兩個男人一樣,她連連後退,臉上盡是失望。她沒想到,沒想到納蘭雲燚為了取勝可以枉顧這麼多條人命,明明那些幽明將士也是他的同盟。也沒想到原以為會幫她說服納蘭雲燚的尹子尋,竟也是策劃的其中一人。
她想不到,他們到現在竟然還可以這麼風輕雲淡地談論著誰幫了誰,誰為誰出了力,而就在不遠處,已經有好些人被屍蟲鳥啄得麵目全非,她甚至可以聽到夾在風裏的哀嚎不斷,可以看見那將士之血已彙流成河。
雲讖歌瘋了一樣地捂住了耳朵,曾經為了納蘭雲燚而變得冷血的雲讖歌,卻驚然發現自己接受不了這些幽明將士白白為了他們的一己私欲喪命,她朝那兩個男人吼去,“我懂了。你們都一樣,你,還有你,都隻是在利用這些將士以命做餌,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罷了。尹子尋,你不過就是想要得到火炎門的信任麼?納蘭雲燚,你不過就是要取勝麼?好了,尹子尋你滿意了?納蘭雲燚,你滿意了?你隻是要勝而已,僅僅隻是你勝而已。對不對?”
尹子尋默不作聲,隻是靜靜地看著納蘭雲燚,仿佛沒有聽到雲讖歌所說。而納蘭雲燚臉色突然地變得難看,猛地一轉身,朝著雲讖歌吼了回去,“對!我隻要勝即可!其他的,一律不管!那你呢?雲讖歌,你現在是在指責我麼?自己也不掂量掂量,你手上沾染的血還不夠麼?!”
對啊,她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
雲讖歌隻覺得身子一軟,頹然癱倒在地,默默地,她如癡傻一般靜靜地看著遠處,隻覺得一股無力感從腳開始,吞噬全身。
很快的,被屍蟲鳥攻擊的地方已有火光亮起,似乎是有人察覺到那大群大群的食人鳥是怕火的,一時間,大片的枯草都被燃了起來,迅速蔓延整片戰場,而隨著火勢的快速蔓延,屍蟲鳥也漸漸開始盤旋在半空,不敢再接近離火十分之近的地方。
草幹風大,火勢越來越凶猛,漸漸地,不少屍蟲鳥因懼怕火的肆虐而一隻隻開始不甘離去,那火光連天的遠處,雖然“黑色棉絮”已漸漸飛離,但那火勢早已無法控製,隔著那一片火海,雲讖歌根本看不清楚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