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即便是雙寒也不由得慌了手腳,眼看著雲讖歌都變成了這幅模樣,好似隨時隨地都會毒發身亡一樣,他再也不顧上別的,連連點頭,將她一把抱了起來,抬步就向遊遐書的方向奔去,他心裏早就成了一團麻,他也沒想到怎麼會這樣,這雲讖歌,會不會就這麼……
他想也不敢想,這叫將軍如何承受得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那些巡兵也不知如何是好,對於雲讖歌的身份他們又是不知道的,隻知道莫名其妙的,原本好好的一個人突然間就跟快死了一樣,眼看著雙寒二話不說抱起她直奔營中深處,為首的人仍死心不改地跟著雙寒跑去,嘴裏還喊著,“副將,不能……”
雙寒隻當是沒有聽見,更加加快了步子,很快,便把那一隊人甩在身後,幾個巡兵沒有辦法,思前想後,最終隻得決定去通傳上級。
“將軍,將軍!”以雙寒的腳程,很快,他便隻離遊遐書十幾步的距離,眼見著雲讖歌身子都冰得僵硬了,他也不顧上別的,張口便急切切地喊他。
遊遐書仿佛是石刻的一般,靈魂出了竅,任憑雙寒怎麼喊,他仍舊沒有一絲反應,直到雙寒一把扛起雲讖歌,伸手推了推他,他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悵然回神。
“不是說了,讓我靜一靜,別來……”“打擾我”三個字在還沒出口,緩緩轉過身的遊遐書,渙散的瞳猛然恢複了清明,他怔著,臉上的表情不停地變換著,不可置信、驚訝、恐懼、擔憂、害怕、不知所措……
“怎麼會這樣?!”哐當一聲,是那把雙刃戟落地的巨響,遊遐書嘶啞著聲音,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蒼涼仿佛隻是瞬間便爬上了他的臉。雙寒站定,皺著眉隻會搖頭,他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而雲讖歌此時已說不出一個字來,身子早就痛得蜷縮成了一小團,牙死死地咬著嘴唇,甚至連口都開不了,隻能用手死死地攥著雙寒,指甲摳著,都陷進了掌心裏,血都已經濕了他一片袖口。
遊遐書見她都已經這般模樣了,生怕她一不小心咬著舌頭,他從雙寒手裏一把接過雲讖歌,衣袂一揚,腿一曲,將她打橫一放,以腿為枕,讓她平躺了下來,嗤啦一聲,再撕下自己的袖口一把揉成了一團,這一番折騰,隻聽哐當一聲,一隻瑩白的瓷瓶竟從雲讖歌的腰間滾了下來。
遊遐書看也沒看,也顧不上去撿,將她的笠帽一把掀開,準備把那一團袖布塞在她的嘴裏,雲讖歌那張漸進紫黑的臉怎麼也張不開嘴了。
瓷瓶一聲落地,碎成了好些片,幾顆藥丸滾了出來,散發出一陣奇香,雙寒雖然對毒不甚了解,但他也是知道隻有劇毒才會有著奇香的,他有些狐疑地撿起了一顆,還未來得及看上一眼,卻聽得雲讖歌幾乎快要斷了氣的聲音對他說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