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條件有限,屍體就放在派出所不遠處的一個空房子裏,用架子搭了一張床。還好現在是十月下旬,屍體腐爛的速度不算太快,否則這間屋子能不能進人還是個問題。
雖然屍體浮腫,麵部有些腐爛,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屍體的身份,鄒明。
當日正是他設計追捕我,將我陷害入獄,我怎麼也想不到他會死。他說自己是狼群的核心成員,一個核心成員就這樣死了,是誰幹的?內部矛盾還是張成才?
我的心一點也不平靜,仿佛一刻炸彈落入水中,濺射出漫天水花。
王柳捏著鼻子,看樣子也有些受不了,我還是高看了她一眼,畢竟不是哪個女生都能像劉丹那樣心理強大。
徐明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連他都忍受不住,王柳竟然隻是微微皺眉。
說實話我也有些受不了,強忍著不讓自己呼吸,但也是這樣,就越是能聞到濃鬱的屍臭味。
我想招呼王柳先到外麵,一張口臭氣就直往嘴裏鑽,沒辦法,我隻能拍拍她的肩膀,用收拾告訴她。
王柳也忍的很辛苦,我們跑出於百米遠,才大口大口的呼著氣。臨走時我沒有把門關上,為的就是將空氣散一散,否則在裏麵呆上幾分鍾,估計能熏死幾個。
剛出來,徐明就湊到王柳麵前,變戲法一樣拿出一瓶礦泉水:“喝吧,不用客氣。”
王柳看著隻剩下半瓶的礦泉水,沒有伸手,我倒是不嫌棄,拿起來灌了一口,看著徐明,問道:“你怎麼不多買幾瓶。”
“沒錢啊。”他兩手一攤,一副你能把我怎樣的欠揍表情:“我出門不喜歡帶錢。”
“不帶錢你怎麼買的水?”王柳問道。
“哦,從一個阿姨那裏順來的。”徐明得意的說道。
他剛說完,一股殺氣彌漫開來,徐明看著即將發飆的王柳,連忙改口:“是借來的,借來的,陳哥,你有沒有錢先借個我,我去還給她。”
我還沒等掏錢包,錢包就已經到了他的手裏:“陳哥,大恩不言謝,我先去了!”
說完徐明就跑了,我估計從今往後他不敢在王柳麵前現身。這個徐明什麼都好,就是喜歡偷,主要吧,他偷的都是一塊錢硬幣,而且人發現不了。
這種情況的犯罪嫌疑人我也見過幾個,主要就是為了滿足他們那份過剩的虛榮心,越是高明的小偷,越是希望別人看到他的閃光點。但因為他太光明了,即便眼睜睜的看著他,也發現不了。
所以這類人就陷入了一種死循環中,最後犯的罪越來越大,落網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偷這個東西有什麼用。
徐明就在這條路上,還好平時有孫隊拉著,這才沒有犯下大錯。我決定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談談,否則任由他這麼繼續下去,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亂子。
王柳輕輕拂了一下劉海,額頭上已見汗珠,我將礦泉水遞過去。她瞪了我一眼,一臉嫌棄之色,但還是接過去喝了。
“等等吧,味道散去後,我在進去驗屍。”我說道。
王柳露出訝然之色:“你還會驗屍?”
我忍不住笑了,說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再放兩天都能生蛆了。”
我沒有說笑,因為剛剛我就看到一群蒼蠅在屍體上麵飛舞,估計要不了幾天,就會生出蛆。
平時沒事的時候我就喜歡去劉丹那裏坐著,她總是一邊驗屍一邊給我講解,才開始我還有些抗拒,後來也就習慣了。耳濡目染之下,我也能簡單的將屍體檢查一遍,至於偏差,我也不知道會有多大。
畢竟這是我第一次驗屍,不過凡是都有第一次,這樣想,我也就不是那麼緊張了。
王柳白了我一眼,臉色煞白,心有餘悸的說道:“晚上我可不陪你去了。”
我笑道:“就算你要去我也不會讓。”
“為什麼?”她不解的問道。
我說道:“怕你吐在屍體上,屍體一生氣,詐屍了怎麼辦?”
王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氣的大喊一聲:“陳威,你混蛋!”
回到所裏不久,徐明提著一包好吃的回來了,一個人分一份,然後把錢包還給我。我打開一看,錢包已經空了一半,我哭笑不得,不過看著大家都很高興,也就沒有計較那麼多。
晚上,我帶著徐明來到停屍房(暫時這麼稱呼),味道已經散去了很多,但還是有些不堪忍受。
徐明想要離開,被我強拉著,他的臉皺成了苦瓜狀:“陳哥,你驗屍就驗屍唄,拉著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