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張大壯早有準備,在手雷扔出來的一瞬間就尋找掩體趴在地上,最多就是被震得耳朵發痛。那個人很猥瑣,知道我們埋伏在外麵,躲在裏麵就是不出來。
我也不知道他上一次買的食物足夠他們吃多久,可是對於我和張大壯來說,時間太過緊迫。張大壯拿出手雷,給我使了一個眼色,告訴我再不進去就來不及了,劉丹重要,還是我心中的神聖的警察職業重要。
我咬了咬牙,剛準備答應下來,張大壯直接就拉開手雷的拉環扔了下去。他扔了後轉身就跑,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匕首直接刺入我的肩膀,同時一張紙條塞到了我的衣服裏麵。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既然你不願意做這個罪人,那麼就由我來做好了,下次見麵,你是警察,我是罪犯。”
匕首插在我的肩膀上,劇痛瞬間使我的半邊身子麻木,但我還是拚命的離開井口,我的身子剛剛跳出去,井口下就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爆炸聲消失,張大壯已經離開我的視線,我渾身的骨頭如同散了架,依靠著左臂支撐起身體,哇的一聲吐出一口汙血。
我一點一點的挪動到井口,下麵隻剩下殘肢斷臂,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肉香。順著豎梯爬下去,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我足足用了三分鍾,落地後我直接躺倒在地麵上,冷汗直冒。
深吸一口氣,燒焦的肉味撲麵而來,我的胃部在翻騰,終於忍不住吐了出來。穿過走廊,我沒有忘記屋子裏麵的兩個人,按照我現在的這個狀態,根本打不過他們。
不過剛剛的兩聲爆炸聲想必已經嚇破了他們的膽子,我在經過鐵門的時候,直接用手槍頂著他們的腦袋,逼著他們交出了槍械,互相綁在一起。
我在他們的身上找到了鑰匙,走到牢門前打開,聽到了一陣鐵鏈子的嘩啦聲。我一步一步挪動進去,看到了被鎖在最裏麵的劉丹,四根手腕粗細的鐵鏈扣住了她的四肢,手腕和腳腕已經被磨得血肉模糊。
她的精神很不好,茫然的抬起頭看著我,可惜我是背對著光線,她根本看不出來我是誰。
她朝著我笑了笑,一邊的臉上還有巴掌印,倔強的說道:“你們死心吧,無論你們來多少次,我都不會告訴你們關於陳威的任何事情。”
我聽了後心中一陣抽痛,手指一顫手槍掉在地上,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眼角流下。我再也忍不住衝了上去抱住她,她先是一愣,本能的就要推開我,隨後聽到了我的哽咽聲,身子軟在了我的懷裏。
她伸出手抱住我,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你受苦了。”
我的淚水決堤,劉丹的眼淚也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打濕了我的肩膀。這一刻我們緊緊相擁,在黑暗中彼此依靠在一起,隻想著再也不要分開,再也不要她受到傷害。
我幫她解開鎖鏈,心疼的看著她身上的傷痕,她卻推開我,說她體內還有狂犬病毒,不要傳染了我。
提到病毒,我才想起來和張大壯的約定,我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一幕。他為了我,竟然甘願殺人,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沒有平白無故的幫助,他這樣做一定是有他的目的,我還記得他留給我的紙條。我讓劉丹先等等,從衣服裏麵拿出紙條,上麵隻有“陳鋒”兩個字和一個電話號碼。
陳鋒應該就是他的真實名字,隻是這個電話號碼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他離開前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下一次見麵,你是警察,我是罪犯。
從這句話來看,他應該不會留他自己的電話號碼,而且他應該是早就準備好了紙條,或者說,他早就料到了我下不去手。
我深吸一口氣,胸口中有一股悶氣吐不出去,我的自己人在追、捕我,最後反而是我要追、捕的罪犯幫助了我,實在是可笑。
我將紙條收好,準備回去在打電話過去,一手扶著劉丹往外麵走。爬出井口的時候,紅藍色的燈光已經將這座破廟包圍,吳猛領著一隊刑警正在嚴陣以待。
在見到我的時候,吳猛楞了一下,連忙讓其他人放下槍,朝著我跑了過來。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就在所有的刑警都放下槍的同時,有一名警察卻抬起了槍口,瞄準了我的腦袋。我看到了他猙獰的笑容,手指輕輕彎曲,扣動了扳機。
“砰!”
我的身體僵硬,根本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的看著槍口噴出火焰,一刻黃銅色的子彈旋轉著飛出槍口,直接瞄向我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