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脖子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搞煽動演說。可演說內容過於低俗,這種低俗,就不談罵人什麼的了,關鍵是他會談那些江湖混混都聽著好笑的話。
這裏,我選取他的一次講話。講話前,先清清嗓子,甩一次頭,吐一口痰,點一根煙:“老子今天講兩件事,個*第一件事就是關於B走隊列的事,**今年勞動任務重,老子們沒有時間走(甩頭,吐痰,咳嗽,用手抹頭發)。
老子們來一個一箭雙雕,白天搞勞動,晚上走隊列。老子是相信的,老子帶的隊伍是絕對搞得到名次的,什麼困難都難不到我們(甩頭,吐痰,咳嗽,用手抹頭發,然後睜大眼睛提高嗓門)。
老子相信老子們沒有翻不過的大山,沒有趟不過的大河(停下來,清清嗓子,再次提高嗓門)。大家有沒有信心?(有,大家齊聲答道)你們回答的還不夠響亮,我再問一遍,大家有沒有信心?(有,大家震天動地的亂喊)”
大家喊完,歪脖子很滿意。把頭一甩,伸出手在頭上一揮,把指頭彈的唄兒響:“OK。”然後往地上猛吐一口痰。接下來說第二個問題。
“個*養的,近來,有個別犯子翻得很。有關係,有關係有什麼B不得了,現在政策好了,不能出你們的手,老子不講政策了,要教你們看看老子是什麼人物。
在外麵,老子脫下衣服別人都喊老子大哥,你們不要覺得自己在外麵混的很神氣,老子也是在外麵混的,老子警告過別人,你個*馬上就要滿刑了,你格老子識相一點,老子脫了衣服帶一幫兄弟在大門口等著你,老子看你不吃點虧不知道厲害......”
歪脖子的兩件事講的很言簡意駭,從他的演講是可以看出一個監區主要領導的素質,更可以看到其他普通看守的素質。
歪脖子在領導崗位上混了幾年後,他被調到農業監區當門衛。
聽一個農業監區調來的犯子說,歪脖子在農業監區經常跟其他幹部打架。他的塊頭大,搞的他成了農業監區的警霸。
酒麻木張
酒麻木張是部隊專業分到監區的。那年他準備被提拔為監區領導,監獄走過場下來請十幾個犯子填寫對酒麻木的意見。大家都實話實說,沒有一個人寫好的,酒麻木因此沒有升到官。
酒麻木好狗。前幾年,對看守管得鬆的時候,他在院子裏養了幾條狗,想吃的時候就讓犯子給殺一條。這個酒麻木可能是變態,一方麵對狗很愛護,把狗抱在身上跟自己的孩子似的。一方麵很殘忍,犯子殺狗下不了手時,他親自動手。這家夥很可怕,是兩個極端型的人物。
酒麻木張每一天醉眼朦朧。有一天,一個犯子對另外一個犯子說,現在幹部素質都差得很。恰好被酒麻木聽見。
那個犯子那天可倒了大黴,掛銬子、開批鬥會,酒麻木往他的身上吐口水:“媽的B,你說老子們沒素質,老子們那一個不是大聲文憑,你有嗎?”
說著說著,哭了起來,擦擦淚又笑了起來:“*養的,你有沒大聲文憑,你狗.日的連個小學文憑都沒有,你還跟老子們談素質。”
說完話,酒麻木張倒在椅子上睡著了,呼聲大作。
殺手高
殺手高,個子長得高,體大,年齡大,給犯子開會一開就是兩個小時。這種開會是車間會議,犯子是沒有凳子坐的。殺手高在監獄禁止打人之後,采取一點有效的整人辦法——就是開會,讓犯子蹲的受不了。
殺手高在政策的高壓下不是不打人,是打人少了一點。他出手打人,往死裏打。用手搞,從不用電棒等戒具。
殺手高對犯子絕情,也不是對所有的犯子絕情。那些有環境的、有關係的、有背景的,他自然不敢大開殺戒。他不但對他們不開殺戒,還經常跟他們聊天,混的像親戚一樣。我有一次很榮幸的坐在一個邊角的地方,聽他和板脈子們聊天。
“現在的B犯子都不懂板,這裏找關係,那裏找關係,屁用。縣官不如現管,總不是在老子們手裏減刑,老子看到那些才來的,成天打聽這科長、那政委的新犯子,老子滿肚子不舒服。這些B新犯子不曉得嚇數,犯到老子手裏,老子一樣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