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麵講的他那麼多壞事、惡事,我拿出來分析一下。看一看分析後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他。如果理解了,我們會認為這個人很不錯。
車哥的這次坐牢,是因為參加黑社會組織,並在組織裏充當打手。
龔車有一本厚達幾十頁的起訴書,我看過他的起訴書後,我不自覺地發出感歎,這叫什麼黑社會組織。
起訴書上列舉的黑社會的二十幾個人的幾十條犯罪事實,都有一個共同點,敲詐那些當官而且壞透了的家夥們。
什麼局長,什麼經理,什麼富婆,一大堆利用職權賺取不法收入,參與賭博或從事**活動的人。他們沒有受到法律和正義的製裁,黑社會給他們一點教訓算什麼?是應該的,不然他們的錢那裏用得完呢。所以,從本人的角度,他們也許是犯了法,但從情理上來說,他們做了一筆好事。
吸毒本身不好,不對的,但龔車的吸毒並沒有傷害到別人,無可厚非。
當市霸,對一個法製不健全的社會中的弱勢人物,不拿出一點狠,怎麼求生存呢?
小時候當小偷,大了參加鬥毆,一個弱小孤立的生命這是捍衛自己生命權和人格的必須手段。
所以,在分析了龔車的劣跡後,我有點可憐他。再把他的兩個優秀品質拿出來,我覺得他很不簡單。
龔車做為號子裏的老大,有絕對至高無上的權力,他睡頭鋪,想睡多大的地方就睡多大的地方,沒有管得了他。可是,他把自己的床位邊緣往裏縮了雙縮,以使下鋪的人睡的稍微寬鬆一點。與30號相比,30號老大和老二各占一個單床位,而且不斷的擴張,以至於下鋪的人擠不下,還得有人睡地鋪。
號子裏新來的一人帶的好衣服,龔車從來不校,自己不校,也不準上鋪的人校。30號進去的新人,像我這樣進去的人,一進去,好的衣服,好的牙膏、牙刷都被沒收了。
龔車有時也喜歡別人帶的衣服,他總是先和別人商量,再拿自己的衣服跟別人換,沒有強迫行為,這一點很可貴。
在吃的方麵,龔車隻是走了一個老大的形式,任何定餐,他吃的很少,隻是象征性的吃一點。然後盡可能的要求上鋪給下鋪多留一些。
有一件事讓我覺得龔車這個人很偉大。
有一天上午9:00後,我們幾個人洗完澡,躲在廁所裏抽煙(按規定,號子裏不準吸煙)。我抽得上勁,唱了一首歌。這個時候,有個叫李教導員的(以前的教導員,免職了的)從樓上過道上巡視經過,聽到歌聲,他很不舒服,罵罵咧咧,喊唱歌的人站出去(站到風場裏讓他看一看,是誰)。
號子裏不準講話,不準唱歌,他媽的,我這一個新人,站出去就意味著站出去要接受重罰。至少要掛鐵門,我那裏敢站出去。
他喊了兩聲我沒理他。
他大喊龔車,龔車也聽見了,也不想理他。
在喊了幾聲之後,龔車站到風場去,拿眼睛望著他。
李教問:“是誰唱的歌?你把人交出來。”
龔車說:“我們號子沒人誰唱歌,你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