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永回頭勸道:“哎呦弟弟,別那麼狠呀,給我留個養老的吧。”
小石頭知道自己絕不是胖子對手,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他砸趴了,心裏又急又惱還知幾分羞,盡量麻利地站起來,大度地跟胖子講和:“胖子你看你,咱以後還得一塊兒混呢,不都衝林哥麵子嘛,我不跟你計較,今天這事,我也不跟林哥彙報,咱哥們兒就哪說哪結,你看行不。”
胖子點著小石頭鼻子罵道:“瞧你小子那副德行,你也配說林哥的麵子?你如人家林哥一腳趾豆嗎?告訴你,就算林哥走了,這幫弟兄你敢動一根毫毛試試?打你回耗子洞裏去!”
“哎呀瞧你說的,越說越不挨邊了不是?”我說的話怎麼就沒明白我的意思呢,都說了沒那個意思怎麼還往那道上引呢,小石頭老大哥似的批評他。
小石頭知道臉上掛不住,急忙一轉臉,衝大夥尖叫道:“都給我幹活!看!看什麼看!?”流水線上起哄地“嘔”了兩聲,大家開始幹活了。
廣瀾看事態到此,也就這個意思了,才站起來把胖子一拉,又推了小石頭一下:“咳,哥倆這是幹什麼?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整這事兒多不好看啊是不是,大家都是兄弟,都沒必要辦的太難看。”
老三充當和事佬也在檢驗台那邊喊:“胖子,三哥這邊呆會兒來,小石頭,算了算了,以後大夥還都是弟兄嘛。”
霍來清也趾高氣揚地回了崗位,抓起梭子就縫:“太陽太陽是一把金梭,月亮月亮是一把銀梭,我梭梭梭梭,梭梭梭梭……”唱的更大聲更堅決。
二龍淨是新鮮玩意,不知打哪弄了隻大黑貓來,用根花線拴了脖子,捩死狗似的捩著溜達過來,那黑貓在後麵倔強地掙紮著,不想走,禁不住二龍不管不顧的牽掛,一路打著滑溜也跟來了,動物還是玩不過人兒的。
霍來清不唱了,看著那貓愣神兒,似乎是自己兄弟。
“都給我老實點啊。”二龍望著流水線說,聲音不大,仿佛知道點啥事似的。
流水線上靜下去,二龍拉著黑貓向檢驗台走去:“走,看看你爹去。”老三看著二龍憨笑起來:“龍哥,弄了個寵物?高檔次啊。”
“野貓,看看是不是你私生子?”二龍說著,猛一提繩子,黑貓抗議地暴叫一聲,被拽到桌子上。
老三多少有點假地往後一退,驚恐地叫起來:“龍哥龍哥,我就怕活物,您老饒了我吧。”
二龍一邊拎著貓往老三身上甩,一邊笑道:“看看是不是長得跟你有點象?黑不溜秋的,咦?對了,《南京路上好八連》裏怎麼說的——黑不溜秋靠邊站。”
老三跑下流水線,笑著請求:“我靠邊,我靠邊,龍哥我服了還不行麼?”
“扶著哪啊扶著鳥?給我上這個?”二龍把桌上的一個網籠扒拉地上去了,一屁股坐上去。
老三委屈地賠笑:“你咋淨瞎理解哪?”什麼理兒到你那都成了歪理兒,你咋總都有本事給扭曲了呢。
二龍問呆立在邊上的龔小可:“老三這人行麼?”